第(1/3)頁 竹林幽長。 從竹樓出來,君不白與中書君二人心里各自慪著氣,不曾交談。 中書君借風(fēng)而行,身上儒衫灌進(jìn)幾縷淺風(fēng),衣帶微微飄擺。 君不白御劍,快他幾步。 被年輕人趕超,中書君面露不悅,揮毫引一陣狂風(fēng),身形掠出幾丈開外。 君不白一袖刀意脫手,吹散中書君身旁狂風(fēng),御劍追上中書君,回頭得意一笑。 身旁風(fēng)形潰散,中書君落在一枝青竹上,揮毫引風(fēng),風(fēng)如龍卷攜他遨游,瞬息間追出幾里。 君不白也不示弱,張狂劍意從丹田渡去足底,足下長劍斷風(fēng),從中書君頭頂輕巧越過。劍意張狂,吹得竹海婆娑。 二人暗暗較勁,誰也不服誰。 被君不白兩次戲弄,未修心性的中書君定住身形,將家主之請拋去腦后,一筆揮毫,風(fēng)起龍吟,青翠遍地的竹海被狂風(fēng)擊潰。 君不白被狂風(fēng)吹去幾里開外,倒懸于一片素菊花田之上。 花田從竹海延伸到天際,望不見盡頭,南側(cè)又被云山薄霧阻隔,圍著一座低矮茅屋,茅屋前柳樹成蔭,柳樹前阡陌交錯(cuò),通往花田各處。 素菊不著顏色,清雅出塵。 中書君望見花田,心中嘆一聲不妙,只顧與君不白較勁,忘了腳程,居然已行至六層樓,提筆牽一陣風(fēng),欲將倒懸的君不白扯回竹海。 風(fēng)聲微末,于花海間起伏,田中枕袖而眠的青衣老者被風(fēng)聲喚醒,翻身而起,順手折下一朵素菊,待放的雛菊在他掌中散為飛花。 中書君慌神失色,忙揮毫引風(fēng),將君不白卷回自己身旁,朝老者折腰而拜,“擾了夫子清修,望乞海涵。” 采菊老者不作理睬,又采下一朵開得正盛的素菊,捧在手中端詳。 趾高氣揚(yáng)的中書君如此伏低,君不白不解,想御劍離他遠(yuǎn)些,卻聽見中書君傳音:“小子,切莫亂動(dòng),夫子在王家便宜行事,不受家主約束,那田中素菊可是用死人尸骨滋養(yǎng)的,惹惱了夫子,當(dāng)心拿你作花肥。” 君不白回音嗆到,“我天下樓幾時(shí)懼怕過旁人。” 采菊老者察覺二人在議論自己,雙眼略過中書君,落在君不白身上,細(xì)細(xì)打量片刻,瞧出故人樣貌,露出生疏笑意,問道:“長生仙人可還安好?” 長生仙人?君不白頭一次聽見這稱謂,一時(shí)不知如何作答。 采菊老者笑得自然幾分,找補(bǔ)道:“你不知也屬正常,仙人行蹤不定,上次入世,已是四十前。你娘蘇柔是仙人唯一的入世弟子,你將來總有機(jī)緣能見到。” 長生仙人四個(gè)字,中書君在送往家主的密信中見過幾次,草草幾筆,不知何意,今日第一次見到不茍言笑的夫子如此笑顏,驚詫不已。 夫子盛情,君不白不好自持身段,飛身落在田壘上,朝采菊老者彎腰行禮,“晚輩君不白,還不知夫子名諱,日后有幸見了仙人,也好與他提及。” 采菊老者連連擺手,自嘲道:“一介鄉(xiāng)野村夫,寂寂無名,豈敢入仙人耳目。” 夫子不便相告,自有他的用意,君不白挺直胸膛,立在田壘上。 采菊老者笑吟吟采下身旁一朵素菊,遞給君不白。 死人尸骨滋養(yǎng)的素菊,君不白心中抵觸,后退半步拒接。 采菊老者瞬息了然,怒道:“中書,這次你是如何詆毀老夫的。” 被采菊老者呵斥,一旁觀瞧的中書君,忙散去風(fēng)形,飄落在竹海與花田交錯(cuò)的小陌之上,辯解道:“哪敢詆毀夫子,方才只是叮囑他幾句,免得觸了您的禁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