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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錦此刻也未敢再多言，她出身詩書世家，自然聽得懂少年話中之理，早已是目露奇光。難道不見那身掛五國相印的張?jiān)纵o也在深思嗎？

    自己這個(gè)撿來的弟弟到底是何許人也，又要何等家世才能培養(yǎng)出這樣一個(gè)少年？

    老者沉思良久，“老夫時(shí)常與那老友于浮云亭對(duì)弈，那老友身為大供奉，時(shí)常下著棋便有事，常言去去就來。此番再度與老友相會(huì)，不想那老友操勞半生，已然油盡燈枯。浮云亭一局未半，老友忽言：不下啦，下不動(dòng)啦，我去去，就不再來了……保重。言罷含笑垂首，就此西去。老夫心中竟無悲慟，獨(dú)坐半日，想這天下江山，老夫已盡力矣，正如那半局殘棋，既然已經(jīng)無法下完，便到此為止吧，還有何放不下？遂掛印而去，原本想歸隱田園，了此殘生，不想今日一飯一酒結(jié)識(shí)小郎，難得我這老朽居然心思有了變化，真是世事難料。”

    江凡忽然意興大起：“老先生，晚輩便借此作一詞，以慰您老平生?！?

    老者聞言，也是興致勃發(fā)：“哈哈哈，想我張之陵縱橫一生，今日竟然得小郎一知音，也罷，就請(qǐng)小郎作詞，老夫親自執(zhí)筆。”

    裴云錦先是一愣，霍然驚喜，忙起身疾聲吩咐：“快！最好的宣紙呈上來！”

    “要大，要最大的。”江凡大著舌頭說道。

    “要最大卷軸，快，拼接桌案！老先生若不棄小女子為您研墨?！?

    裴云錦是真的激動(dòng)了，眼前這位小郎若是那位龍江打漁郎，今日一詞想必不錯(cuò)，更何況有張?jiān)纵o親自執(zhí)筆，臨江閣的機(jī)會(huì)來了。

    片刻青、粉兩位少女親自將桌案宣紙鋪好。

    老者挽起袖子，哈哈大笑：“小郎，老朽可要聽聽這這詞如何，若是不好，老朽可要就地焚燒?！?

    江凡拍著桌案，搖搖晃晃：“今日既在臨江閣一醉，便取詞牌臨江仙！”

    說罷，站起身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九層之上，回蕩起少年雖稚嫩卻仿佛跨越千古而來的聲音：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前兩句一出，蒼涼浩蕩的氣勢(shì)便撲面而來，老者心神一震，一把抓起春秋筆，飽蘸墨汁奮筆疾書。

    “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上闕在那小郎口中吟出，老者周身都在顫抖，唯獨(dú)握筆之手穩(wěn)定如松。就連那駝背老仆也睜大眼睛，不由站起身子。

    “白發(fā)漁樵江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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