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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檸整個人都在發軟，氣息不穩。

    她本該閉上眼睛，卻忍不住睜開眼想看一看他此刻的神情。

    她其實沒那么了解他，不是么？

    縱然前世相伴了那么多年，可他們兩個人卻都像是套上了一層厚厚的殼，好像從未真的打開過心扉。

    裴時瑾對她有所隱瞞，她亦是對他有所怨懟。

    他有他的考量和心思，她亦有她的算計和圖謀。

    她從不曾真正去聽聽他的想法，亦或者說即便是聽了也不信，而她也并不愿將心中所想說與他聽，她不信他，亦是在防備著他。

    如今…雖然一切好像和她所想的不那么相同，但至少，每一刻的喜怒與糾纏都是真實的。

    他們皆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貪欲有嫉妒、有不安亦有妄念，有脾氣亦有不舍和躊躇。

    人生這條路那么長，沈嘉檸有時候會忍不住想。

    哪來那么多的一往無前，不過是在摸索中前行，不過是在一次次的退縮和懼怕里，試著多一些信任，不過是在一次次傷害和落寞里，多給予一絲溫暖。

    然后便又有了力氣，撐著滿身傷又撐了一段艱難的路。

    她是，裴時瑾也是。

    大抵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裴時瑾緩緩睜開眼，看著面前膚若凝脂的那張小臉，喉結微動。

    沈嘉檸彎起唇瓣，忽然生出些捉弄他的心思，他食指壓上他漂亮的唇瓣，旖旎又曖昧，她輕聲道：“現在，裴先生快樂了嗎？”

    裴時瑾鳳眸狹長，漆黑如墨，大手捏著她的下巴，聲音低啞：“還差一點。”

    沈嘉檸眨了眨迷離的眸子，嫣紅的唇瓣像是滴水的玫瑰。

    又是差一點？

    差的到底是哪一點？

    “哪一點？”

    裴時瑾吻了吻她的手指，眸色暗沉，隨即他又低頭吻上她的頸窩，帶著些蠱惑低聲道：“換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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