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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檸抬眸瞥了眼宋煜宸的方向，正撞上他的目光。

    宋煜宸的視線落在沈嘉檸身上，目光復雜。

    沈嘉檸卻是彎起唇瓣，對他笑了一下。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便永遠不會知道痛，宋煜宸倒想當個好人替宋芷梅出頭，可結果怎么著？

    一旦矛頭指向他，還不是再不肯吭聲。

    宋家這些人啊，一個一個皆是滿口仁義道德、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實際上卻是沒什么義氣和骨氣可言。

    宋芷梅乞求般看向自己的父親，盼著他能替自己說句話，亦或者是撐個腰。

    可惜，宋老爺子避開了她的視線，反倒親自替裴時瑾斟了壺茶，水流入杯的聲音在寂靜空曠的客廳里顯得尤為刺耳。

    宋芷梅心如死灰，低下頭，看向滿地玻璃碎片，最終，緩緩蹲下身，徒手撿起碎裂的玻璃碎片。

    裴時瑾面不改色，鳳眸漆黑，冷淡的看著比他年長不少的女人折辱在面前，無動于衷。

    沈嘉檸忍不住看了眼他的側臉，這一刻的他，其實有些陌生。

    冷厲而深沉，既無報仇后的愉悅，更無憎惡厭煩。

    沈嘉檸有些恍惚，思緒也隨之飄遠。

    裴時瑾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看向她沉聲道：“在想什么？”

    沈嘉檸輕聲道：“在想怎么樣才能讓你高興。”

    一句話，宋志勝和宋老爺子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宋煜宸的視線更是始終就沒移開過。

    裴時瑾莞爾一笑，暗沉沉的瞳孔里倒映著她的影子，低聲道：“你知道。”

    沈嘉檸啞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歪，臉頰隨即躥上了一層熱度，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他又在說什么鬼東西！

    剛剛那一瞬，她真的只是單純的覺得，好像世界上沒什么事會讓他快樂。

    “啊！”

    宋芷梅的尖叫聲將沈嘉檸的思緒拉回，她抬眸看向滿眼淚花的女人。

    便見她方才不小心滑倒坐在了地上，手指間滿是嫣紅的血跡，有玻璃碎片折射著璀璨的燈光，顯然是扎進了肉里。

    “哥……”宋芷梅下意識抬頭，淚花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宋志勝看了眼裴時瑾的神色，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隨即沉聲道：“繼續。”

    兩個字，宋芷梅的眼淚便直接掉了下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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