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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用之依舊坐船回國，到香港換輪船的時候，他才從報上看到岑春煊已經被罷官，現在寓居上海。

    該來的總是要來。雖然岑春煊罷官是暫時的，慈禧太后只是想暫時的安撫一下袁世凱和奕劻的情緒，但是，馬上岑春煊會有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岑

    春煊對自己還是不錯的，這個忙要幫他。

    叫了一輛車上街轉了一圈，辦好了自己的事。想想，又買了幾瓶酒一些食物，叫了輛車，直奔先施公司的倉庫。尹氏雙姝的父親尹老槍應該還在倉庫里值守，這還是先施公司馬應彪給他的地址。到

    了倉庫，問了看門的老頭。才知道尹老槍幾個月前，醉酒后到海邊洗澡，人淹死了。尸首好幾天后才被發現，后來公司出了一筆錢將他安葬了。

    這是命啊，戒了大煙又愛上了酒。那老頭感嘆道。

    陸用之問明了墓地所在的位置，將帶去食物和酒都留給那老頭。自己又趕到墓地，替尹氏姐妹倆拜祭了一番。留下點錢，委托守墓人為尹老槍重立了塊墓碑，墳墓也重新整修了一番。

    坐船回上海的路上，陸用之還在想。自己如果不出現，尹氏雙姝可能會被賣入火坑，尹老槍還在抽大煙，但也許不會死；而自己出現了，尹氏雙姝過上了好日子，尹老槍戒了煙卻沾了酒癮，最后溺水而亡。這筆賬就是一筆糊涂賬！在

    十六鋪碼頭上了岸，陸用之叫了輛車先去丁香花園。現在，那里是他的家了。

    車到大門口，兩扇大鐵門緊閉著。剛下車，邊上耳房里出來兩個年輕人，穿著一身中式對襟衫，帶著現在上海最流行鴨舌帽。更夸張的是，兩人都斜背著一支駁殼槍。一

    人打開邊門出來，另外一人警惕的看著他。

    出來那人上下打量著他，然后問道：“請問先生找誰，有預約嗎？”呵

    ，還挺規范。陸用之暗笑道：“我找這里的主人，現在的主人誰在家？就說我姓陸。”那

    人遲疑了會，說道：“等著。”然后又進到耳房打起電話。

    不一會，一個剪短發的丫頭一溜煙的跑了出來，老遠就喊道：“蠢貨，老爺回家了，還不開門。”

    印象從大門里跑出來，想撲上來又覺得不太好意思，只是挨到他身邊用肩膀碰碰他，隨即一伸手挽著了他的手臂：

    “陸先生，你總算回來了。怎么也不事先說一聲，我們去碼頭接你啊。”說

    著，居然眼圈紅了起來。

    陸用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么把辮子給剪了？多可惜啊，那么長的一對大辮子。”“

    學校讓剪的。”印象嘟著嘴。她還是一身男子裝扮，只是這西服精心裁剪過，勾勒出了腰身，已經流露出成熟少女的韻味。她還帶著禮帽，看上去比以前少了些嫵媚，多了些英氣。

    “滴，滴”一輛轎車飛馳而來，在大門口一個急彎停了下來，車胎發出刺耳的剎車聲。車

    窗玻璃搖了下來，一張跟印象同樣裝束的人探出頭來，她的臉上架了一副墨鏡。她

    沒下車，在車上打了個響指，嘴里嚼著口香糖，用英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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