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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甘鴻遠(yuǎn)感覺胸腔里像是塞進(jìn)一團棉花，堵得死死的，難受卻不疼。

    他剛知道花靈死了之后，有段時間確實一直做夢，會夢到以前的事情。但他這個人不太愛做夢，所以過了那幾天后就很少夢到花靈了。但他會想。

    剛剛他夢到花靈指責(zé)他，問他是不是要繼續(xù)墮落成一絲人性不剩的人。

    他知道人性是什么意思，但人性根據(jù)不同的人理解也不同。他第一次看到花靈看自己的目光從親近變成恐懼，是他親手將劍從一個口無遮攔的敵人嘴里穿透。剛好花靈看到了。

    而那個人在被穿透嘴巴前，雙目已瞎。

    花靈問他為什么要對這個人這么殘忍，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對，因為對方是醉夢宗的敵人，他就是被這么教育的，敵人對他來說是一種蟲子，他抓到了他，贏了他，所以蟲子會被踩死。

    花靈卻說醉夢宗做得本來就不對，但她說了這樣的話后就被師父打了一巴掌，之后就很久見不到她。

    再見到她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她不對自己笑了，也不對師父笑了，或者說她笑不出來了。

    而她也很少主動和自己說話，每次看著自己的時候都欲言又止，那目光好像是愧疚難過痛苦，唯獨少了那份親近。

    他想彌補回來，他以為是因為他殺人太過殘忍了，他答應(yīng)她不會再用那么殘忍的方式。但他心里想的是至少不在她面前那么做，因為對待敵人為了達(dá)成一些拷問或者其他目的，一些殘酷的刑罰是必要的。

    可是花靈卻并沒有改變。他本想再等等，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水到渠成的，因為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哪怕在不同人手里長大，他們白天見面少，但晚上都會說晚安，還會一起去看花燈。

    他害怕失去她，所以想讓師父做主他們的婚事，而他也跟她說了這件事情。但不知道她怎么頂撞了師父，她被關(guān)起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要失去什么，而預(yù)感成真了。那之后她就失蹤了。她逃走了。

    她留下了一封信，但他沒看完就被師父搶走燒掉了，說就當(dāng)她死了不存在了。

    他記憶猶新，信的開頭說她無法成為醉夢宗的一員，她救不了他。還有對不起。也許她想說的最重要的話都已經(jīng)被自己看到了。

    偏偏這個時候夢見她指責(zé)自己。

    甘鴻遠(yuǎn)抬手遮住自己的臉。

    隔天是個好天氣，雖然降溫了，但無風(fēng)。

    傅雨櫻坐在院子里搗藥材粉末，入伏在一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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