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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聰明,也是最為正確的應對之法。
于是,周徹、朱龍乃至全軍上下,都得到一個共識:穩(wěn)扎穩(wěn)打。
所謂穩(wěn)扎穩(wěn)打的攻堅,無非掘地道、堆土山、造器械、緩進慢推互相消耗。
挖地道是不可能的,山L表面是浮土,下面是頑石——等你挖穿過去,大夏皇帝都換好幾輪了。
堆土山差不多意思,你要堆和山一樣高的工事?
所以,只剩造器械這一條路。
好在周圍木石管夠,最先抵達這里的丁斐已經帶著百姓砍了不少木,并起了兩架砲。
此前砲打呼延賀蘭,用的就是丁斐的砲車。
這種砲車又被稱之為單梢砲,由砲柱、砲梢、砲窠、砲石、砲索組成。
首先,在平地立起一根砲柱,砲柱頂端架設砲梢,在砲梢一端安裝砲窠。
這個砲窠,就是填放砲石的地方。
砲梢的另一端系著數十根拽索,又被稱之為砲索。
在發(fā)動時,先填入石頭,再用數十人——沒錯,一般是四十人為一組,通時拽動繩索,將石頭拋出去。
加上運石、填石等等程序,一輛砲車運行需要近六十人之功。
單人力就算了,主要是這玩意還打的慢,容易壞,拋兩次石就得換繩子。
周徹決定對砲車進行改進:
他取消了砲索,將繩索換成了數噸重的重砣;在砲梢一端加入扣發(fā)裝置。
如此,使用之時,只需激發(fā)扣發(fā)裝置,重砣沉下,將石拋出。
新砲推出后,效果極佳!
這玩意用的人力少,投石速度快、打的更遠、威力更大!
八九十斤的石頭,能夠輕易拋上山去。
山上工事壓力變大,常有被轟塌。
赤延陀只當周徹造的砲車更多了,只能加派人手修繕、加建工事。
周徹命張伯玉調集人手,加緊制砲。
他又召紫鎮(zhèn)東,讓他收攏一批陶匠,制作大量陶器。
“陶壁要厚一些,不能過于脆弱,需能受的住力。”
“上面的封口要緊實,愈多愈好!”
紫鎮(zhèn)東也不多問,領命去辦了。
許破奴找了過來,面色嚴峻:“殿下,一件怪事。”
“怪事?”
周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那是方才張伯玉和紫鎮(zhèn)東送來的,統(tǒng)計的這幾日砲車和陶罐趕至數量。
“山崖上有十二人縱身躍下,身裹毛氈,躺在地上不曾動彈。”
“我差軍中醫(yī)官去看了,醫(yī)官說生死未知,不能擅動。”
常年板著臉的蓋越都露出驚容:“從山頂上跳下來?”
周徹扯起一旁的披風:“帶路!”
周徹抵達時,十二人中,有八人已經蓋上了白布。
“見過六皇子殿下。”一名軍醫(yī)行禮,并遞上一沓信。
其中幾張,已是染血模糊:“他們手里握的,死也不曾松開。”
“六……六皇子……”
沒等周徹低頭看信,一個臥在毛氈中的人,忽然發(fā)出了聲音。
他醒了過來,用手支著身子,試圖將頭抬起。
“別亂動!”軍醫(yī)趕緊阻攔。
他沒有聽,而是用手支著自已翻了個身,讓自已仰面朝上。
周徹來到他跟前,半蹲下來:“你是來尋我的?”
“是。”對方點頭:“我叫王川,并州王氏……也就是司空王宸那個王氏中人。”
“韓問渠掘墳墓、強征民夫、洗劫百姓……他還用鬼方胡人,屠戮婦孺……”
“屠戮婦孺?”賈道皺眉:“他圖什么,這豈不是坐失人心?”
王川慘然一笑,吐出幾個字:“充軍糧。”
“什么!”
眾皆駭然。
即便是疆場歷血,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條性命的武夫。
在聽到這三個字后,還是渾身涌起一股寒意。
與怒火!
說到這,這個已入中年的男人頭顱低了下去,身L開始顫抖:
“羊頭山以北,所有百姓都沒有活路了。”
“除了被屠殺的,韓問渠還將他們賣給了雜胡當奴隸。”
“王氏破滅后,我們還剩數十人,此番分散而出……我們和另一批人負責送信求援。”
“還有幾個兄弟組織百姓逃離……可是!可是百姓沒有糧食,也沒有兵器,韓問渠和雜胡一心要他們死,他們又能避到幾時呢?!”
周徹僵硬的半蹲在那,看著前方蓋上白布的橫尸:“所以,你們從山崖上跳下來,就是為了向我求援?”
“是。”
“并州王氏遺罪王頡,托我給您帶句話。”
“說吧。”
王川再次抬起頭時,已是涕淚縱橫:“他說,求求您,救一救并州的百姓。”
“沒用了……”
前方,一名軍醫(yī)嘆息一聲,又用白布蓋住了一名王氏子弟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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