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用了,讓他明天朝議來便是。”天子搖頭:“可有參他的?”
“目前只有一人參他,文書也是剛送到的。”張辯回答。
“誰?”
“并州陸軒。”張辯將東西遞了上去。
天子看過后,點頭贊道:“板蕩識誠臣,陸軒這樣的人不能忽視,否則冷了忠臣之心。你替朕回批他,過問他的身L、讓他好好處理并州內務,就說并州百姓便托付給他了。”
“好。”張辯點頭,多問了一句:“至于他所言,先不回他?”
“先擱著,不要急。”天子招手:“取一張并州的輿圖來。”
“是。”
“上黨、太原、定陽……也就是說,這三郡六皇子都收回來了?”
“是。”
“根據朱龍的說法,除上黨外,另兩郡在‘不得已’時,都在他放棄的計劃中?”
“是。”
張辯再次點頭后,覺得頗為不妥,解釋道:“他的說法是西原軍勢過強,定陽只是倉促破城,并未完全收復;太原之地,重整的時間不夠,而且首當其沖。”
“如果董然能召回六皇子分出的數部,則此地可守;如果召不回來,還是要以保全大局為要。”
“好一個保全大局!”天子嗤笑一聲:“你瞧一瞧,三公就是三公,哪怕以前是個武人,讓了三公后也這么會說話了,真是叫人反駁不得啊!”
張辯揣測君意,問道:“要安排幾個人彈劾他嗎?”
“你急什么?”天子瞥了他一眼:“現在把他拿了,誰替朕去拿下并州?并州的事辦好了,朕就算他是對的。”
“并州的事沒有辦好,任由他話說的再漂亮,也是要和他算賬的。”
——次日,朝議。
朱龍將并州軍情再說了一遍。
當然,在此處,他不會將什么‘殘民害皇子,自擔罵名’的話拿出來。
那都是講給下面人聽得,當眾怎么可能?
莫說主動提,別人這樣說,朱龍也必是要反駁的。
這不,朱龍話音剛落,魏仲文便頂了過來:“太尉這樣安排,將六皇子和諸多將士置于何地?”
“迫于時、迫于勢!”朱龍正色回應:“彼時西原大軍忽至,勢如天傾,又因霍洗憂分兵,使二皇子未能拔開雁門,北邊頃刻失守,大軍一擁而入。”
“在我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如你所言,我若舉兵入定陽,則全軍上下,俱為西原所困,則非但定陽、太原不能保,上黨也必失!”
“上黨失、全軍淪,河內又如何守得住?那可是傾天之勢!”
“撤退各路兵馬,保全有生力量,退守要隘,難道這條路錯了嗎?!”
錯了嗎?
沒有錯。
是的,站在朱龍的這番說辭中、或者站在中樞這些人的立場上,朱龍的辦法是最穩妥的。
雖然犧牲了定陽、可能犧牲了周徹和那些軍士、已經犧牲了到手的太原……卻也把記盤皆輸的風險降到了最低。
換句話說,朱龍的作法,是以暫時性的吃虧,換來大局上的穩固——他這么讓,再怎么輸,也就輸一個并州;他不這么讓,一旦輸大了,那就不是一個并州能兜得住的了。
為何在皇甫韻、盧晃、徐巖等人看來,他的舉止罪大惡極,甚至愚蠢不可取呢?
因為最大的‘虧’,是由周徹吞下去的!
對于天子和中樞來說,暫時輸的是幾個郡,重整兵力還能拿回來。
但對于周徹而言,輸的是他那條命,是他的一切和所有!
至于甄武、赤延陀入定陽,能否盤活全局,這誰也不知道,畢竟沒發生;
至于周徹撞出重圍、擒殺兩王,卻因無人接應被困死,他們更沒法知道——如果周徹死在定陽,那這件事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徐巖看了一眼立在那沉默的皇甫龍庭,內心有些無奈,他算是明白,昨日他見到皇甫韻后為何說那番話,更是差點氣的蓋越拔劍砍他了。
“接下來如何用兵,諸卿可有建議?”天子再問。
搶在朱龍之前,周崇開口了:“從定陽進兵吧!六殿下和諸軍被困于此,從此而入是無問題的。”
朱龍能答應嗎?
絕無可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