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張太虛道:“我注六經還是六經注我?諸如移忠作孝這類道理并不是至圣先師的道理,而是后世人借至圣先師之口闡述的自家道理。至圣先師認為‘以道事君,不可則止。’即臣子要用正道來侍奉君主,如果君主不遵循正道,臣子應據理力爭,若是多次勸諫仍舊無果,那么臣子可以選擇離去,而不能一味地盲從,屈從于君主的錯誤行為,更不能逢君之惡。” 齊玄素道:“大祭酒所言極是,理學的程太淵便是典型的逢君之惡,不如大祭酒遠甚。” 張月鹿也道:“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憂道不憂貧。’君子應將遵循道義置于首位,當君主的行為違背道義時,君子不應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而迎合君主,要以道為準則來行事。大祭酒是切切實實做到了這一點。” 張太虛擺手道:“大掌教過獎了,夫人也過譽了。”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或許會說客套話,夫人可是從不說違心話。”齊玄素笑道,“夫人的脾氣,道門上上下下都知道,并非我自吹自擂。” 張月鹿不再說話。 張太虛主動挑起了話頭:“說到夫人,如今夫人身上的擔子很重,不僅是大掌教的夫人,還是大真人府張家和慈航一脈的傳人,想要方方面面都兼顧到了,著實不容易。” 齊玄素立刻接話了:“那也沒有辦法,我這個大掌教,頭重腳輕根底淺,沒有那么多親信,也就信得過自己的道侶了,所以只好苦一苦夫人,罵名我來擔。”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太虛再聽不出來就愧對讀過的圣賢書了,于是說道:“怎么會有罵名呢?上一個被如此倚重的大掌教夫人還是玄圣夫人,要知道玄圣夫人可是做了太平道大真人,如今無論是正一道、全真道,還是秦家和李家,可都沒說過什么,可見還是得人心的。” 齊玄素試探問道:“剛才我們一直說從道不從君,那么在大祭酒看來,此舉合乎道義嗎?” 齊玄素故意省略了主語,可以理解為是問玄圣夫人合乎道義嗎,也可以理解為是問張月鹿合乎道義嗎。 張太虛說道:“在我看來,玄圣夫人當然要強過東皇。事實上玄圣夫人才是道門的第二位大掌教,在玄圣閉關期間,代行大掌教職責達十數年之久,上下內外并無反對聲音。” 此玄圣夫人非彼玄圣夫人,此東皇也非彼東皇。上下自然不必多說,內外又是哪個內外? 齊玄素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大祭酒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