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月鹿有了片刻的走神,思緒從查案和隱秘結社上短暫脫離開來,目光轉到了身旁齊玄素的身上。 明暗不定的光線落在齊玄素的身上,將他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就像他這個人,從來都不是光明的,也談不上如何黑暗,而是黑白交錯。 如果不是她,齊玄素大概不會主動參與到這些事情之中。許多人都覺得齊玄素與她在一起是貪慕虛榮,是想要從她身上謀求什么,可仔細想來,齊玄素果真得到了什么嗎?恐怕未必,反而是險些搭上性命。 如果他不在意她,那么他此時應是獨善其身。他不會在逃走之后又折返回地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不去補救真武觀,而是來到水堂這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玄素一直在追求“齊家”,而非“平天下”。 她如此想著,不由輕聲哼起那首《雙調喬牌兒》,雖然張月鹿并不精通音律,但相較于某人的荒腔走板,最起碼都在調上。 聲音雖低,但縈繞二人周圍,還是傳到了齊玄素的耳朵中。 走出一段,張月鹿忽然發現,齊玄素還是目視前方,卻嘴唇微動,似乎在無聲地合著拍子。 張月鹿不由輕輕一笑,也不說破,繼續哼唱著,感覺莫名輕松了一些。 天昏地暗也好,愁云慘淡也罷,卻不是她孤身獨行。 兩人就這么穿過了這條熱鬧繁華的長街,來到了一處冷清所在。 張月鹿抬手一指:“那就是水堂作坊了。” 齊玄素隨之望去,只見一座類似寺廟的建筑靜靜地佇立于黑暗陰影之中,高墻黑瓦,門戶緊閉。正門的檐下掛著四個大紅燈籠,從右到左依次書寫“天”、“下”、“太”、“平”四個大字,燈籠的光線卻只及門前數丈,其他地方還是一片黑暗。遠遠望去,好似一頭黑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怎么是一座寺廟?”齊玄素不由問道。 張月鹿回答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金陵府有寺廟不是什么稀奇事,道觀反而不算多。不過當年佛道兩家撕破臉皮,道門順勢查封收繳了許多寺廟,部分寺廟被改成道觀,部分寺廟被直接拆除,另作他用,這座水堂作坊便是由寺廟改造而來。” “怎么進去?”齊玄素又問道。 張月鹿略微沉吟道:“潛進去。如果我們料錯了,那么再退出去就是了,只當沒有這回事。如果我們沒有料錯,也不至于打草驚蛇。” 齊玄素沒有異議,左右環視一周,徑直往旁邊的小巷行去。 張月鹿跟在齊玄素的身后。 在這方面,齊玄素的經驗要比張月鹿更為豐富。 進到小巷之中,沒有半點燈光,只有月光,齊玄素看準一個死角,輕輕一躍,已經翻過了墻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