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英瓊坐在書案后面,以手撐著額頭,不掩疲倦之態。 昨晚先是真武觀的大火,她要指揮救火,平息事態,還要想著給上面一個交代,最起碼把自己撇清了。緊接著便是遠在玉京的師父慈航真人傳信,告知她關于知命教的事情,要她與張月鹿商議對策應對,她本還有幾分僥幸心理,可聯系張月鹿后,得知水堂作坊已經失守,并有大量所謂的“恩賜”,便知道劫數來了。 這是金陵府的劫數,也是她和江南道府的劫數,一個處置不當,便是天大的禍事,什么更進一步,不被押送玉京,就謝天謝地了。 事關自身前途,容不得半點馬虎大意,于是她一夜未睡,忙著與張月鹿商議對策,又要聯絡各個衙門,統籌兼顧,居中調度。江南道府承平日久,連遭劇變,上下應對不足,處置不當,辦事不力,她少不得要親自過問。偏偏掌府真人和幾位副堂主未歸,所有事情都要她這位首席副府主拿主意,大事小情,紛紛擾擾,心力消耗之大,堪比一場生死之戰,就算她已經是天人,仍舊感到身心俱疲。 好在,大概丑時的時候,裴小樓回來了,能替她分擔一部分,由裴小樓接手處置真武觀那邊的后續事宜。 這會兒,張月鹿還在水堂作坊那邊,帶著天罡堂的人手清理水堂作坊內部的大量“恩賜”。 只是還不見雷小環和李天瀾的蹤影。 雷小環也就罷了,她不是不想回來,多半是無法回來。 只是李天瀾,他可是自由得很,藏在幕后,翻云覆雨。 白英瓊不由生出幾分怒意,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將黨爭置于國事之上嗎? 可她也無可奈何。 此時水堂作坊中,一個單獨的房間里,齊玄素乖乖坐定,兩條大袖被高高挽起,露出光溜溜的雙臂。只見他的雙臂上青筋暴起,如同細小的青色蛟龍,這是用力過猛而傷了內里之故,并非純粹的皮肉傷,就是武夫的血肉衍生也不好迅速愈合。 張月鹿手里拿了一葫蘆化生堂的濃稠藥液,用清水化開,先是倒了一點在齊玄素的胳膊上,然后用手帕蘸著藥水給齊玄素輕輕地來回擦拭。 如此重復幾遍之后,暴起的青筋便沒有剛才那么腫了,齊玄素嘗試握了下拳頭,除了那只剛剛接好的斷手之外,已經能正常發力。 張月鹿將最后一點藥水全部倒出來,用手抹了一下,又拍了拍齊玄素的胳膊:“好了。” 齊玄素仔細觀察著手臂上的青筋,有點像孩童般高興:“你別說,還真管用。” “那是自然。”張月鹿替他放下袖子,又順手撫平褶皺。 說起來,“太乙云衣”也是所托非人,在歷代主人中,齊玄素算是最不講究的一個了。 不過齊玄素能以一己之力強行關閉總水閘,便是許靈官都覺得吃驚,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說起來,他這也是因公受傷。 便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歡呼聲。緊接著,沐妗推門進來,不掩喜色:“副堂主,許靈官將那條大黑魚給擒殺了。” 大黑魚就是在齊玄素關水閘時曾偷襲他的那條怪魚,天罡堂的人手趕到之后,根據張月鹿的指揮,開始分頭處置各大蓄水池、沉淀池、過濾池、消毒池內的怪魚,由許靈官親自負責那條大黑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