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過出乎澹臺瓊的意料之外,張月鹿沒有扯什么副堂主、天人修為、前程遠大,她只說了兩個字:“人好。” “人好?!”澹臺云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兩個字的概念可太寬泛了,寬泛到跟沒說一樣。 所以張月鹿接著補充道:“他不是第一次來,上次他來的時候,職位很低,品級不高,修為一般,前途不明,可我還是把他帶來了。最開始我的確是想要演一出戲,可走到中途我就改變主意了,我決定假戲真做。還能因為什么呢?” 澹臺云道:“這小子一肚子奸詐,哪里就人好了?” 張月鹿道:“我之蜜糖,汝之毒藥。我認為的好,很可能就是母親認為的壞,關于這一點,我并不否認。” 澹臺瓊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所以你就是故意跟我對著干。” 張月鹿也不客氣了:“是你在跟我對著干。” 就這一句話,澹臺瓊差點當場動手。 張拘奇眼疾身快,擋在兩人之間,將一場沖突消弭于無形。 澹臺瓊恨恨道:“你這是翅膀硬了。” 張月鹿平靜道:“雛鷹翅膀硬了就會離開父母的羽翼庇護,而父母也不再干涉雛鷹與誰結為伴侶。” 其實道理很簡單,父母為什么能做主孩子的婚事?正是因為孩子翅膀不硬,僅憑自己成不了家,還要依賴父母。既然要靠父母的支持,那么又如何能有對父母說不的底氣? 可張月鹿不一樣,她很早就脫離了父母的庇護,自然有這樣的底氣。 張月鹿說的人好,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品德,而是更深一點的人性。 尋常女子對男人的要求,大約是比較物質的,諸如房子、太平錢一類。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不寒磣。 再高一些,大約會要求一些情緒價值,諸如相貌好、會說話、懂女子心事一類。 可到了張月鹿這個層次,再去追求這些就沒有太大意義了,她不缺物質,她的心靈足夠強大,也不會去尋求一些膚淺的情緒價值,她甚至不需要所謂的依靠或者安全感,于是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最為根本的人性上,說白話就是這個人好不好,倒是與許多未經世事的孩子類似。 這大約就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返璞歸真。 很多人自以為“人好”,其實只是沒有受到足夠的誘惑,沒見過真正的美色,沒見過真金白銀,沒見過真正的權力。 他們之所以能看似豁達淡定,只是因為他們覺得這些與他們無關,無論丟了還是少了都無所謂。可一旦他們發現這些東西與他們有關,那就無法保持豁達淡定了。 舉個簡單例子,許多人在背后議論張月鹿,說她相貌也就那么回事,脾氣又臭又硬,一個小宗出身的假千金,擺什么架子。可如果張月鹿真要有那么點意思,他們立馬換一張臉,根本不介意跪舔一番。 世上事,大多是論跡不論心。 說美色,齊玄素一路見識的美人真不少,論相貌,李青奴還要勝過張月鹿,論家世背景,姚裴也要勝過張月鹿,還有那么多愿意倒貼的美貌女冠,他都沒動心,更沒有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想什么齊人之福。 說真金白銀,實打實的二十萬太平錢,齊玄素分文未取,選擇直面天辰司。至今也沒走歪門邪道,除了偶爾的戰利品,就是守著例銀過日子。 還有權勢,齊玄素都有實打實的功勛,沒想著幸進。有背景人脈的因素不假,可如果他自身不硬,東華真人也好,天師、地師也罷,不會因為七娘的緣故就多看他一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