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某種程度上,齊玄素和張月鹿既是生活中的伴侶,也是政治上的盟友。伴侶可以一強一弱,盟友必須勢均力敵,若是一方過于強大,那就不是盟友,而是附庸了。 張月鹿對齊玄素的猜測表示贊同:“不排除這個可能,李家內部的義子派和女婿派若是達成共識,繼而結成同盟,那么的確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天師要受制于張家大宗,國師的情況可能比天師稍好一些,也相當有限。” 齊玄素補充道:“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不能做。放在李家,本家長久掌權這件事,可以做,萬不能大肆宣揚提倡。張家和李家的環境是不一樣的,張家保守,對外姓人持抵觸態度,此舉固然造成了張家的青黃不接,不過有利有弊,張家可以不斷強調以本家為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李家開放,對外姓人持歡迎態度,此舉讓李家人才濟濟,有了二百年的如日中天,同樣是有利有弊,李家萬不能公然強調李家本家在李家的超然地位,必須宣揚本家、義子、女婿三大派系三足鼎立,如果李家像張家那樣做,那么必然會引起內部的強烈反彈。” 張月鹿嘆息道:“你倒是看得透徹,用《左傳》的話來說,君以此興,必以此亡。張家若亡,亡于保守。李家若亡,亡于開放。當年玄圣主張朋友越多越好,留下了今日道門內部派系林立的隱患。當年李家主張兼容并蓄、一視同仁,也留下了義子、女婿喧賓奪主的隱患。太平道看起來很團結,主要是有正一道、全真道的襯托,客觀來看,太平道遠遠談不上鐵板一塊。” 張月鹿頓了一下,問道:“你見清微真人的時候,他是什么態度?” 齊玄素苦笑道:“這種級別的大人物,自有城府,臨大事有靜氣,怎么會把心事掛在臉上?自然是云淡風輕,談笑自若。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清微真人主導了此事,后來仔細一想,才覺得不對。” 張月鹿也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了,轉而道:“如此看來,我只能去探探老爺子的口風了,畢竟他才是掌舵人。” 齊玄素沒有異議,說道:“好,剩下的等我們見面再慢慢詳談。” 張月鹿結束了這次對話。 就在兩人通話的這段時間,兩艘飛舟已經臨近港口,齊玄素來到甲板上,向港口方向眺望,就見另外一艘“黃螭”正停泊在海面上,應該是已經被港口的駐守靈官給控制了。 兩艘飛舟緩緩降落,齊玄素下令道:“不要用刑,也不要誘供,就地連夜審問,能問出什么就記什么,不開口的暫且擱置一邊,天亮之前給我整理一份概述,我要在辰時前去見掌軍真人。” 幾名主事道士齊聲領命。 陸玉婷結合齊玄素之前的談話,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齊副堂主之所以如此急切,也許是要通過這份概述去試探清微真人的真正意圖。 到底怎么辦,或者說應該辦到什么程度。 齊副堂主有一句話她很認同,所謂的“忠誠”,其實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所以要動一個人,不僅僅是單純動他自己而已,而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涉及到他這一條線上的所有人。 所以處理一個人很容易,可只要涉及到一條線,就很麻煩了。有些時候,一條線甚至可以通到天上去。比如說張拘全這條線,硬要說他連著天師,那也勉強說得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