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五月問道:“嫂子呢?” 鐘伯玉反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張五月來了興趣:“真話怎么講,假話又怎么講?” 鐘伯玉道:“如果說假話,我都這個樣子了,不能拖累人家,而且我一個廢人,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她?我把剩下的錢都給了她,讓她回娘家了,咱們老爺們得扛起責任,這就是身為一個男人的擔當。” 張五月忍不住問道:“那么真話呢?” 鐘伯玉道:“真話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不說共患難了,還落井下石,狗娘養的婊子,看老子出事,立刻卷了老子的家產跑路,臨走前還向當地道府舉報我是邪教妖人,我差點被抓去砍頭,這狗東西現在不知道在哪養小白臉呢。老子若能東山再起,三天內殺她全家。” 張五月終于是忍不住笑出聲:“老兄啊老兄,你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猛踹瘸子那條好腿。” 鐘伯玉問道:“有煙沒,給我來一根。” 張五月不抽煙,不過平時為了應酬,會隨身攜帶一些卷煙,而且是最頂尖的,煙盒子都鑲金邊的那種。 張五月抽出一根給鐘伯玉。 “好東西,就這一根,最起碼一個太平錢。”鐘伯玉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叼在嘴里,“這要是放在以前,我也不會覺得怎么樣,反而覺得我抽你一根煙是給你面子了,可現在呢,竟然舍不得抽。” “看到沒,這就是中年男人,失敗是最大的原罪,其他什么道德,什么責任,都是虛的,是糊弄人的。” “從小被教導要當頂梁柱,就沒想過頂梁柱塌了怎么辦。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頂梁柱塌了就換個房子住,男人是什么?是工具,是牛馬,用完就扔的那種,最好是干不動了立馬去死,大家都省心。” 張五月本來還是笑著,聽到這里忽然笑不出來了。 他為什么放棄道門的差事要跑出來掙錢?是因為買不起玉京的房子。 他家里有房子為什么非要買玉京的房子?因為要成親。 成親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什么要他自己負擔呢? 因為他是男人,從小被教導要做一根頂梁柱,給人家遮風擋雨。 張五月有點回過味了。 不對啊,說好的平等呢?說好的女道士能頂半邊天呢?怎么這個時候我就是頂梁柱了? 在這一點上,張五月跟鐘伯玉又有什么區別呢? 張五月也從煙盒子里抽出一根卷煙,塞在嘴里。 鐘伯玉瞥了他一眼:“看來你小子也有點故事。” 張五月先幫鐘伯玉點燃了卷煙,又給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沒故事就不會來這里了。不過我的那點故事比起老兄你,不值一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