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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當人生遭遇難關的時候,還就是這些親朋好友靠得住。
齊玄素被困囹圄,眾人分別以各自的方式,從不同角度進行解救。
張月鹿,五娘,姚裴,也許還要包括七娘,一人一個救法。
齊玄素并不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他被困紫霄宮微明殿中,也算是提前體驗了大掌教的待遇——這可是歷代大掌教的簽押房。
在這段時間里,齊玄素逐漸體驗到了周夢遙說的痛苦。
雖然姚祖講究唯物不唯心,但心力的消耗不可避免。
心力與唯心不是一碼事。
后者大概是指我認為怎么樣,現實也會隨著我的認知而改變。
不過齊玄素再怎么想念家里的老娘、老婆、女兒,再怎么相信正義必勝,再怎么不甘憤怒,他也掙脫不了地師的束縛,兩者之間差距極大,這是一個客觀事實,難以改變。
心力就如體力一般,是客觀存在的。
齊玄素與姚橫波互相拉扯,起初不覺如何,后來漸覺心力消耗之大,已經不能用心力交瘁來形容了,尤有甚之。
齊玄素初覺心力不足的時候,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只能說是痛苦,卻也沒到酷刑的程度。只是后來心力開始透支,情況又不一樣了,那種感覺就好像萬蟻噬心,很難說是癢還是痛,偏偏還無從緩解,讓人恨不得打開胸膛,挖出心臟,洗一洗,曬一曬,拾掇拾掇。
與此同時,是姚橫波的大肆擴張,齊玄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地盤被不斷蠶食,逐漸失去對自己的控制,就像一個被困在石頭殼子里的靈魂,看著自己被一點點石化,那種純粹的絕望,更讓人無所適從。
這不免讓齊玄素想起一個說法,有些時候,等待死亡所面臨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死亡本身。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掰著手指數日子,真不如一死了之,來個痛快。
如今齊玄素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從這一點上來說,地師倒也沒有騙齊玄素,他如果直接投降,雖然結果還是一樣,但中間的過程就可以省略,伴隨過程而來的痛苦自然也是沒有了。
既然齊玄素選擇了頑抗到底,那就品味全套的痛苦滋味。
中間的時候,姚司又代表地師來過幾趟——這會兒地師大概清醒了,意識到讓周夢遙去勸降是個昏招,既然姚武接手了姚司的差事,便讓姚司頂替周夢遙。
根據姚司的說法,這還遠未到滋味最足的時候,且有得受呢——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齊玄素每次見到姚司,也會跟此人說些話,既是想要探聽外面的消息,也是以此來轉移注意力。只是到了后來,心力消耗過甚,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大夢一場,偏又睡不著。這種折磨乍聽似乎不算什么,可真正體會了,方知此中之苦。
姚司見此情景,不免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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