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月鹿不能說話,用長棍在地上寫道:“我有報答你的東西,不是無以為報。” 正說話間,一陣夜風攜著冷雨吹了進來,張月鹿竟是打了個寒戰。 按照道理來說,到了張月鹿這等境界修為,不說寒暑不侵,也相去不遠,西域的大雪都算不得什么,這點寒意更不算什么,可她先是大損氣機,又被煉氣士飛劍在身上留下了許多傷口,體魄有損,便容易遭外邪入體,格外脆弱。這也是齊玄素帶傷離開鳳臺縣后不肯冒雨趕路的緣故。 再有就是,此處破廟本就四面漏風,先前一番激戰,更使其千瘡百孔,時值冬日,夜寒深重,齊玄素氣血旺盛,還不覺如何,張月鹿卻是有些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寒意。 張月鹿伸手攏了攏自己的斗篷,可斗篷不僅處處破損,而且已經濕透。 齊玄素走上前去,幫她脫下斗篷,說道:“我的那件斗篷雖然破了幾處,但好歹還算干燥,你先拿出來披上,我去找些柴火。” 說罷,齊玄素也不等張月鹿回應,便開始在古廟中四下尋找干燥的木材。 張月鹿望著齊玄素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從須彌物中取出齊玄素的斗篷,披在自己的身上。 片刻后,齊玄素找到了一張只剩下兩根桌腿的供桌,徒手劈成木條,然后找了個干燥的地方,用打火石生起一堆火。 張月鹿來到火堆旁坐下,正想在地上寫字,就被齊玄素打斷道:“如果是要寫個‘謝’字,那就免了。” 張月鹿也就作罷,雙手籠入袖中,一動不動。 齊玄素拿過張月鹿的斗篷,雙手托著,慢慢烤干。 外面大雨,里面小雨,還有幾具無頭尸體,怎么看也不是什么溫馨場景,不過兩人對此都十分習慣,已經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齊玄素偷眼去看張月鹿,橘紅色的火光將她的臉龐照亮,由平日里的冷色調變成了暖色調,溫暖可人。她低垂著眼簾,凝視著火光,睫毛微微顫動著,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張月鹿似是察覺到了齊玄素的視線,抬起眼皮,與齊玄素對視一處。 齊玄素并不覺得尷尬,反而是微微一笑。 張月鹿移開了視線,用手中的長桿在地上寫道:“有寶物,你去拿來。” 齊玄素這才想起死去的散人的確有一件護身的寶物,不過沒有急于起身,而是等到手里的斗篷完全干了以后,甚至還散發著融融暖意之后,這才起身,將斗篷披在張月鹿的身上。 張月鹿有些哭笑不得,心說自己又不是病秧子,不過是氣虛體弱時受了些寒意,待到真氣恢復,便沒什么了。不過齊玄素一片好意,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其實在男女感情方面,女子總是早熟一些,哪怕從未經歷過,也會達到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的境界,反倒是男子,只要沒有親身經歷過,便難免小心笨拙。而這種小心笨拙,卻也是最為真誠的,待到男子經歷得多了,一切熟稔了,態度便自如隨意起來,只剩下讓人真假難辨的套路。 齊玄素在許多事情上可以算是老江湖,行事干練老道,可唯獨在這方面,卻是個初出茅廬的雛鳥。 當然,張月鹿也差不多就是了,正是勢均力敵,雛鳥互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