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為什么要告訴他?!”銀信撇他一眼就速速垂下,在她肩頭蹭著眼淚“還以為赤焰軍都是男兒好漢,竟是這樣氓流行徑?!? “也就是咱們赤焰軍。”南弦忿忿朝她腰上踹去“換成別人你現在早就被剁了手腳掛城樓上了!” 銀信好容易坐直又被她踢得重重摔在地上,恨恨瞪去半晌。 “看什么看!你……” “我認得你了!你就是那個毛賊!好些年前,外頭有個中了刺輪的小賊昏死在我們房角,我好心替她扎了傷熏了藥,她醒來連句謝也沒有,往我懷里扔了只玉章就翻身跑了的可是你?”銀信盡力扭著脖子轉向姐姐,面赤耳紅:“姐姐!就是她!我沒扯謊!”小丫頭咬著牙恨恨對峙南弦難以自持的訝異怒斥“我好心救你,你卻栽贓給我,害我姐姐罰我一日澆了十缸水!” 南弦的做派顧北爛熟,幾乎不消求證。眾人驚異之下思忖片刻便命南弦給她二人松了綁。蘇木心瞧著不動聲色,實際顧不上自己還掛著麻繩,雙手從銀信肩頭撫去腳踝,悄然查探著她的安危。見她確實無恙,又厲聲責備“我如何教你的?問藥探病,不可任性妄為!” 蘇銀信也確實聽得進她教誨,原本誰也制不住的倔強陡然松弛,低順眉眼湊近嘟囔,“藥包是宮里的不假,可這包藥的手法卻瞧著眼生。” 眾人雖未有大的嘩然,卻忽而面面相覷。蘇木心快速奪下藥包翻開,眾人齊齊將目光轉向藥包里長短不一、或肥厚或細長、深深淺淺的各類藥材,蘇木心倒吸一口冷氣驚呆在原地。惟有蘇銀信轉著眼珠快速冷哼反應:“紫靈芝換老樹根兒呀?這如何能是宮里出來的?”她抬頭看著南弦驚愣神情不服氣道“你不信你自己去宮里瞧唄。宮里的紫靈芝是如何成色?與之相比,這老根兒還不及我上午吃的蘿卜干兒!” 這……掌事姑姑訝異無措,繼而惶惑跪地“這不能!賤大夫診脈回宮,老奴跟著他,瞧著他在藥房抓完親自從賤大夫手里接下來的!三殿下!老奴受夫人之托照顧殿下,可不敢……” 朔寧王似是早有預料并未有更多的反應,甚至溫和抬起半臂示意姑姑先下去。他更在意的,是蘇木心那微妙的瞳孔,那種顫動猶如海嘯般攪動他許多年來的困頓。 可身邊的人們早已驚惶訝異?!安辉撻_出的紫靈芝卻開了許多,明目張膽的換了藥材,賤斌是怎么敢的?!”顧北對掌事姑姑顯然信賴,只將疑惑眼色望向了疑惑更甚的南弦身上“殿下回來一個多月了,府中熬了這么多次藥竟都無人察覺嗎?” 史南弦倒吸一口冷氣急急追問可否有其它毒性,蘇木心卻有些三緘其口,謹慎答著毒性與否還得瞧過脈息才能得知。 朔寧王死死盯住近乎凝滯不動的蘇木心。眼神錐視片刻,蘇木心似有感應,回神收斂僵硬的唇角,扮出另一幅刻意呆板的面容來“殿下的身子自有信得過的人照料,是奴婢冒昧。” “在宮里這么久,這點子把戲早該見怪不怪了才是。”朔寧王清冷之聲好似并不介意服用了幾日的老樹根,而是虛瞇眼色將洞察力再敏銳二分“宮里總有人盼你死,府里亦多得是人盼你癡,你呢?挑出這些事端來,真是為了盼本王周全嗎?” 蘇木心并不愿在宮闈之事上過多糾纏,只蹙眉堅定著拉回話頭“奴婢知道。這看起來,不是在洗清與東宮的身份取信殿下,就是在挑唆試探殿下與宮中的關系?!蹦拘奶铸R眉,堅定沉緩“可我師徒二人說的這些,已經是報殿下恩賞。是奴婢能交付出最大的誠意了。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如今的朝廷與我醫家無契可合。我蘇木心,一生只為醫士尊嚴而戰,絕不插手皇子紛爭!” “你師父在何處?”顧北才發問,銀信受驚似的意欲阻攔,而后憂心望向蘇木心。果然,沉穩的木心像被戳中要害似的激靈,狠咬著下唇才未哭出來。 “師父勞碌,三年前仙逝……”哽咽之下再難發音。 朔寧殿下軍中雷厲風行慣了,最是厭煩抽泣哭腔,偏偏今日不為所動,竟緩緩站起身:“傳聞天山西境出過一位年紀頗輕的高僧。隱去真名,還俗濟世,行跡詭異,江湖曾譽‘委羽圣手’。放言不入廟堂不站江湖,自成一派?!倍⒅拘捻姓痼@,他試探俯身,帶出的笑狡黠而陰冷“傳言他性情古怪,僅一位關門弟子。不會吧?南地紅杏,岐圣門庭;化元天醫,上手木心。這‘木心’并非人間草木心,而是你蘇木心?” 木心面色未改,但眸中惶恐,肩臂緊縮,下巴微收可見舌根發僵,未置一言。只有身后的蘇銀信似是松了口大氣,竟輕撞著姐姐背上嗔責低語“姐姐,他不傻???” 朔寧王蹲下與木心對視之間淡淡:“一枚玉章,為什么不能是診費,而是贓物呢?”他神色平緩,“刺輪是北鎮的暗器,玉章陽陷刻法,北鎮專屬。所以你斷定持物遇襲,定是贓物。連你都能看出贓物來,本王如何連一個活人都辯不得?本王雖是癡癥多年,讀人心,卻比常人看得明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