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木心忍不住噗嗤大笑出來“玩笑玩笑!殿下莫氣。您且烤著,我去找些吃食,補些柴火來。”說罷依舊掛著笑離去。 朔寧王雖然心里冒火,現如今也不可能拿她如何。他坐在篝火邊,耳畔久久蕩著方才的笑聲。 木心才出即返,把一只活蹦亂跳的魚扔在他面前。 “上次沒有做你的魚湯,這次補給您。”木心麻利的卷起袖子這要收拾,卻見他微抬下巴,鎖著眉頭一言不發(fā)。 “不行嗎?”木心心里暗罵著麻煩,可終究皇子貴重,只得小心翼翼探過頭“那……三殿下準備點些什么?” “大雁。” “大雁?大雁!”木心瞪著眼睛“候鳥都在南邊過冬呢,再說這么晚荒郊野嶺的您要吃大雁?!” “那野雞吧。”朔寧王垂著眼神,將手掌輕松靠近火堆烤著,似是在報復木心方才的捉弄。 木心悻悻坐下央道:“我又不是顧北,也不會射箭,連弓箭正反都分不清。”她聲音越來越低“我哪里獵的來野雞!我就會抓魚。” 朔寧王抬眼,攝的她心頭一顫,條件反射般站起身后退幾步“我去……我去想想辦法。” 天完全黑透,火焰閃著空蕩蕩的洞口讓人橫生憂心。正欲起身,蘇木心一陣風似的跑進來,素色的衣擺都是泥漬,天寒地凍的時節(jié)卻一頭的汗珠兒,胡亂粘著幾縷松散掉了的頭發(fā),眼神茫然而驚懼,大口的喘著氣。 “見鬼了?”朔寧王沒好氣的往篝火里扔著樹枝。 木心沒理會他的嘲諷,一邊喘著氣,一邊抬起手,展示著手里那只昏掉的棕色野兔子。 朔寧王支著胳膊想象一只野兔如何能讓個大活人狼狽至此。木心見他沒有言語,只當他是默許了。 她放下兔子,拾起朔寧王腳邊的匕首,一手按住,一手干凈利落的收拾掉:扒皮,分割,輕車熟路。朔寧王看著似乎被什么吸引,猛地捉住她的左手腕,驚得木心一臉迷茫。 “是毒蛇?” “是毒蛇。”木心驚愣愣看著自己虎口處的牙印,又望向朔寧王。 “你是大夫,不知道毒血要清理掉嗎?”他疑惑而謹慎看著木心的手,雖然用水清洗了外面的血漬,但牙口上的黑血絲絲殘留“你想死嗎?” “無妨。”木心不屑笑笑“我自小也不知被咬了多少回了,以前還害怕的緊,按時敷藥來著,再后來被咬多了,便隨它去了。”她擺擺手,串好那只兔子,熟練的架在篝火上,“這可比不得你們皇家圍獵,湊合湊合吧。”甚至考慮沒有鹽巴香油,木心從懷里摸出幾個果子,在石板上碾碎磨出梅子漿。一邊敲著一邊在指尖哈著氣不知是緩解凍僵的手指還是緩和被酸漿刺激的傷口。 “你常常宿在山里嗎?” “尋藥的時候還算好。”木心一邊干活兒一邊用力點點頭:“山中水土難得,若是想留下育種,一連要住好幾個月呢。”說罷又快速收拾了那條魚架上,又倒了皮囊壺洗了手。冷水激出一陣寒顫,她自顧自笑道:“雖是常住,卻不像這會子這么狼狽。更不會選在這個季節(jié)里。可不得凍死?”說罷,拿干凈的手探來包袱拆開,把僅剩的外披遞給他,“殿下穿著吧,再入夜了可比現在冷好幾倍。” 添了柴,又從火底扒出幾塊熏黑的石頭呼呼的吹著灰,用包裹包好攏在懷里試試溫度,等不燙手才奉去他跟前“奴婢從前聽著的都是些零散傳言,殿下打仗時候提著氣,英武善戰(zhàn),不打仗了就總容易病。現如今不管算不算打仗,環(huán)境惡劣好壞,橫豎在我手上不該病著傷著。殿下要去哪里自是殿下說了算,可其余旁的還是要聽大夫的。”不顧他神色反抗,懷里咣當沉重,卻當真暖酥了全身。 除了山風魔鬼一般在洞口呼號,剩下即使木心自顧自話,全無回應,時間久了,也稀薄了詞句。木心看看一邊安靜的爺,再回身瞧了瞧局促的山洞,方才意識到另一種窘迫。“殿下靠著火堆睡吧。”木心抽出最粗的一根柴,推著火堆向里靠了靠,“山里陰氣重,露水濕了衣服會生病的。”說罷站起身跺跺腳,朝外面的山風中走去,“我去外面守著。” 朔寧王披著外披靠在篝火旁微瞇著雙眼,看著山間皎月下的女子縮在洞口,其形削肩長項,瘦不露骨,即使被山風攪的凌亂不堪,可眉彎目秀里的萬般風情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呼號寒風絲毫沒有影響周身流露的溫柔和干凈。他能看得見,那幅身子骨里充斥著堅韌甚至裹挾著黑暗,卻不知為何能源源不斷流淌出平和和愛意。仿若避世而生的孤鴻,帶著清冷孤傲的熱鬧,又或者帶著煙火氣息的決絕。始終成謎。 夜深了,疲倦的月亮也躲進云層休息,只留下幾顆星星陪著放哨,“幽冷攝心,清寒煉骨,權當修煉了。”木心自認倒霉搓著手,拍著凍的通紅而麻木的臉頰,吸溜著受涼的清鼻涕,時不時回身添些柴,時不時輕輕跳著腳暖和凍僵的身子,看著移到頭頂的月亮擔心起銀信來。忽而聽到暗黑的周圍出現隱約的嗚咽聲。 “是誰?!”她警惕頓起,拾起地上的火把猛的竄起來。 朔寧王聽見喊聲,很快提著劍走上前,嗚咽聲越來越近。星點綠光已然可見。 “是什么?”朔寧王側目,這女人白日里的清波流盼此時卻像瞎了般茫然虛瞇。 “狼。”朔寧王冷聲應著“三只。” 木心輕輕吐了口氣引來他的奇怪:“你怎么倒像松了口氣似的,這也是你招來的?” “應該……是吧。“木心若有所思,”不過……是狼總比是人強。”她轉而深吸兩氣,轉了轉僵硬的手腕,俯身騰手拎起另一只火把,悄然擋在朔寧王身前。 朔寧王莫名的看著走位變換,好氣又好笑,又轉瞬心頭一軟。 “你能看清楚嗎?好像有只狼崽?瞧著像一家子。”木心側目輕聲。 “不是你招來的嗎?”朔寧王一臉諷刺“倒反過來問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