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無論是不是真的,拓跋鴻確實暗中積極籠絡各部。今年北地寒凍漸長,百姓的日子亦不好過。”朔寧王眼皮低垂,微抬手臂由著顧北伺候穿上外袍:“你們如何?” “鹽船被炸后貨物都沉了湖。這幾處線人的情報都很準,他們窩藏的那些貨我們運回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燒毀了。高雨堂的親信我們也收拾干凈了。哦還有,白蘭郡主不日便可平安抵達洛陽。”顧北揖手欲言又止,“這處布防完成,殿下也該早些回去了。” “高雨堂呢?” “按著殿下之前的吩咐,將首級快馬加鞭密送回去。大約明日,宮里那位就能見著了。”顧北語速飛快,頓了頓后補充“那根骨簪,也一并隨著腦袋送去了。” 朔寧王滿意眼色仰頭長出一氣,疲憊又快意臥去長椅上。南弦跪在他前方的案幾邊篤篤擺著幾盤佳肴,數落著殿下不該任性,好好的主子,非得露宿山頭吃些沒必要的苦頭,倒讓她們僚屬好吃好喝騎馬坐船。絮叨說到了蘇銀信,史南弦忽而多了幾分笑。 “還有那個小丫頭,別提多倔了。”南弦一本正經占住一塊空地,調出一副不屈表情,朝著他二人一本正經活靈活現的學舌“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我姐姐疼我,就能拿我脅迫她。你們敢為難她,我隨時都能去死的。我若是死了,你們一個兩個,還有你們那個主子,都沒有好下場。” 朔寧王一身輕松靠向椅背,臉上不自覺的浮出一抹從未見過的溫柔淺笑。雖然只有一瞬間,足矣驚著角落里收拾東西的南弦。她幽幽然游移在顧北身后,驚懼看著仿佛從未見過的主子“他……這是什么表情?” 顧北見怪不怪白一眼南弦轉向主子:“殿下的傷可處理過了?”見著他無言撫著肩頭,上前抬手,“傷的重嗎?屬下看看。” 朔寧王沒有言語,只偏頭帶著意外眼色盯住顧北,似是責備他的不解人心。南弦會意帶著幾分尷尬緩解著氣氛笑道:“不過換換藥的事情,屬下早就輕車熟路,我……”凌厲掃視而來,南弦急急住口,心虛朝后退去兩步。 朔寧王揮手趕開呆杵的顧北,燭光映出狠絕的眼色,猶如那寒山夜的孤狼。 “桌上只有這袋子錢。”南弦怯怯提著素白的錢袋。熬不住主子的臉色跪地叩首求饒。 顧北沖著進門口瑟瑟發抖跪拜的丫頭“不許哭!殿下問什么,你們答什么。” 朔寧王冷著臉翹著腿,不耐煩抬眼,眼前按捺不住抽泣的小丫頭聲音發著顫“住紗閣里的兩位姊姊傍晚就離開了,奴婢真的不知她們去了哪里。” “過來。”朔寧王幽冷的空洞里透露出無邊的威嚴。 小丫頭強憋著眼淚,連滾帶爬靠近朔寧王。朔寧王微微朝前探出身子,瞇著眼睛,抬手從丫頭的發髻間拔下一根桃木簪。 “奴婢死罪!”小丫頭驚的嘶了嗓子“姊姊們離開時候,奴婢隨口說那位白衣姊姊頭發濃密黑亮,便只一根尋常桃木簪子也戴的好看。那位姊姊便把簪子賞了奴婢。” 只一夜之間,氣溫陡轉,狂風大作,清晨里的微微曦光又重新帶著幾分料峭。木心帶著哈欠連天銀信在城關打開的第一時間奔出城去。 “姐姐,真的很冷,即便要趕路,也可以等晌午啊。”銀信搓著自己韁繩上被凍僵的小手。 “等到了集市上,給你添件新衣和手套。”木心有些心疼看著身邊鼻頭通紅的小丫頭。 “只想著你以后能安分呆在連天山,便是冷死我也愿意。” 木心頭發被一根綢帶捆著,在風中凌亂的舞動著,襯著白皙的臉上略過一陣荒涼的光影。 還未走出十里,便見著前方飛鳥驚起,木心心思略沉,眉目緊蹙。果然沒多久的闊地上,木心和銀信被弓弩隊團團圍住。 銀信撐著頭有些無奈的嘆著氣,頗有意思的拿眼睛斜著姐姐“咱還走嗎?”。可木心的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銀信心里轉而有些發毛,一旦姐姐這般神情,定是真的怒了。 果不其然,木心停下馬,沒做多的思考,調轉馬頭后退幾步,便作勢要沖出包圍。 “姐姐?”銀信驚異看著她破釜沉舟一般的決絕。 “殿下……”南弦話語未落,朔寧王手里的箭滿弓而出,遠處木心騎著的馬匹猛然受驚抬蹄,嘶聲凄厲,狂奔幾步。木心猝不及防,狠狠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姐姐!”銀信尖叫著下馬扶起木心。眾人定睛,才發現木心的所騎的馬眼上插著劍翎,胡亂蹬幾下馬蹄,便歪倒在地,只剩最后幾聲呼哧的呼吸。 “你們瘋了!”銀信氣的面頰通紅“想摔死我姐姐啊!” 木心冷眼看著,心里的念頭卻更堅定一般。抽出鞭子扎進了弓弩手的隊伍中。 “別打了!”沒等銀信上前,便被人強扭住雙臂扣個嚴實,“你們敢傷了我姐姐,我讓你們拿命賠!不……我讓你們主子拿命賠!”銀信掙扎著尖叫。 “不得無禮!”南弦遠遠奔來拉住韁繩“不許傷了蘇姑娘。” 木心鞭長半徑內眨眼間便退開一個圈。木心抬眼,看著面前莫名而降的冷冽男人。 “朔寧王言而無信,如何服眾?”木心神情里的冷冽并不輸給朔寧王,只讓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朔寧王下馬,迎著木心冰冷的眸子一步步走近,微微偏頭低聲反問“那又如何?兵不厭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