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然!”朔寧王爺也微微勾勾嘴角,打量著眼前已然亭亭的少女“如今都長得這般大了。” “真想不到,再見面竟是這樣。”碧鸞眼神透出微微惆悵。 “是啊,我以為你會嫁給拓跋鴻。” “……” 木心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知道這樣輕松溫暖三皇子他從未見過。心里毛扎扎的一陣疼,一陣酸,突然又有些釋然,這樣的情況不是老早就預見到了的嗎?自己本就不該抱有什么期待和幻想,自己的這場姻緣本就只是威脅下的一場交易,怪也只能怪自己,竟如此這般天真的動了不改動的心思。再想著今后再不由己的日子,心中悲涼更甚。痛恨自己定力不足,予他私心,加之彧笙的仇恨,在該離開時改了主意,走上了萬萬不該走上的位置。如今卷入前朝后宮,情愛仇恨,進退不得。 返回王府的路上,木心疼痛愈發強烈起來,縮在角落用手強按著腹部忍痛“聽聞……白蘭的小郡主準備入府?” 朔寧王撐著頭閉著眼不見反應。 木心尷尬的扯開嘴角“這小郡主燦如春華,一代佳人。真能收進朔寧王府侍奉殿下左右,自然是美事一件。若是真的,那木心先恭喜殿下了。” 朔寧王微微點頭眼神睥睨,睜眼卻見她額頭已然沁出豆大的汗珠,身子硬挺而微顫,手指緊緊捏住喜服的一角,他鎖緊眉頭警惕“你怎么了?”詢罷不由分說上前捏住她左手脈息。 見他聲色俱厲就要起身,木心急急拽住他衣角:“殿下心里該明白。于國于私,太后沒有做錯什么。于你于我,這都無關緊要。” 朔寧王怔了怔,慍色寸寸降溫逐漸凝結成冷漠。 木心無奈嘆口氣,用袖子擦去額上的汗,蹙眉貼近朔寧王身邊再悄聲“宮里這些個見不得人的玩意,害得旁人,害不得我。”她用手指捏住朔寧王廣袖的一角“殿下蟄伏多年,休要再掀波瀾,彼時莫說牽連旁人,自保都難。只當什么也不知道。” “避、子、湯。”朔寧王一字一頓眼里冷冽。心口卻莫名悶的發疼。 “殿下莫要多心,這湯是喂給我的。不礙著殿下瓜瓞綿綿。”她苦笑開解“殿下常年在外是不知,這都是宮里尋常手段了……”話頭才落,鼻中的血復始淌落。木心先拿袖子擋住,卻越來越多,朔寧王蹙眉,從衣袖掏出手絹。木心沖她擺擺手,自己從衣兜里翻出喜帕,翻來覆去擦著。 “你是傻的嗎?”他不可置信“為何不告訴我?她讓你喝你就喝?!她若賞砒霜你也乖乖吞了嗎?”他看著木心滿不在乎的眼色竟然還帶著解脫似的笑意更是怒意中燒“你這是什么意思?從前幾個巴掌你不在意,如今生死與你都無關緊要嗎?” “在戰場上,顧北若突然孤身入敵,殿下是覺得他孤注一擲還是另有盤算?”木心收斂神思,輕拍在他手肘“你有多信顧北,便也可以多信我。我可不是什么烈性女子。”痛意襲來,她大口呼吸幾聲“往后無論宮里還是外頭,我若甘心捱著的都傷不得我,你不必多費一絲心力。我若真的在意,如何也不可能讓旁人得了手。”她的眼睛墜進冰窟窿似的散出寒意,牢騷出幾句譏諷“這后宮里,橫豎不過下毒栽贓類的把戲,朝朝代代,多的花樣都沒有。” 看著那張要強不倔的臉,他似是松了口氣,側目疑惑“這避子湯的方子,不會也是蘇大夫的手筆?” “胡說什么!”木心蹙眉,強忍絞痛嚴厲瞪去。 “你既說它傷不得你,那你現在算什么?”他蹙眉看著她手心里墊血的帕子已然透了大半。 她仰著頭,輕拍著額上費力解釋“旁的婦人吃了,不過血漏之癥。我昨夜吃了那酒,今日又吞了這寒藥,對沖些反應罷了。”為緩他憂心,木心甚至艱難轉出些假笑,狡猾道“您若真的覺得木心不值,不如我找殿下討些賞?高興兩日便罷了。” 他屈腿收力,輕踹在那瘋女人的膝蓋上:“少跟本王裝蒜!” “無青城的慕林往西十里。”蘇木心不做任何思慮留白,干干脆脆的周全接了下茬,“見陽不吸暖勢高不積水,妾身喜歡那處養菇子,朔寧殿下想個法子?”不等他疑惑木心在手里比劃著形狀便連續解釋“瞧著老樹根兒似的不起眼,卻是很金貴的菇子,值錢!” 南邊?朔寧王愣過一霎嘴角抽搐,抬眼卻是她理所應當的無辜:“你如何知道南榮王要來?” “賀禮中有顆南海珠,跟殿下在東境得來的東珠不一樣。是珠層極厚的金色,還嵌在龍涎之中送來的。”木心眼珠向左,似是陷進回憶,轉而正色以告“這南榮一黨,可沒什么好人。殿下為何與他交好?”疑問才出口,木心轉而釋然“也對,這北府軍已經那么不讓人省心了,若是再與南榮王樹敵,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木心湊近輕聲“傳言南榮秦家與夫人家有些干系?是什么干系啊?” 朔寧王狠瞪一眼并不接話,只淡然道:“慕林那塊地先帝時候就封給當時的南邑領將秦盛大人,現在秦家已秦豐當家。”朔寧王瞇著眼,“你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跟北郡有仇,現如今南邊一個邊邑藩王礙你什么事了?” 木心只專心蹭著嘴角血痕,許久才顯露出貪婪意味:誰會嫌錢多呢? 二人無言返家,直到夜里,朔寧王移步到卿婷樓,還未進房,便聽見房里劇烈的嘔吐和呻吟。 “無礙的,吐出來好多了。”木心撫著銀信的頭“別鎖著眉頭了,都快擰出皺紋了。” “這老太太缺心眼啊!”銀信罵罵咧咧毫無顧忌,“誰稀罕給他們帝王家的人生孩子?” “行了。”木心示意她住嘴“雖說邊邑多糾紛,可先王起就崇尚儒經道法,以至朝中重文輕武,殿下又病著外居多年,于公于私,太后偏疼太子也是情理之中。眼下邊境不穩,三殿下好轉起來,白蘭和將軍府勢起。太后此舉,不過是為了旁敲側擊提點殿下忠君職守,嚴律克己。” “我不明白……” “傻瓜。”木心淡淡“白蘭郡主若為正妃,誕下嫡子,殿下該如何?” “這漢人天下,哪里輪得著邊邑血統上位的。”銀信暗暗驚心“三皇子也真夠慘的。本來就不大好。他爹拿他平衡太子之勢,他兄長對他明爭暗防,連拜在佛堂里的老祖母都見不得他好。小小年紀餐風露宿抵命保國,竟是被全家像防賊一樣防著。真是不值當!” “他處處藏拙,但絕不會在國事軍務上退讓半步。這是武將的底線。即便不娶我,他也絕不會娶任何部族的女子。他要讓邊邑都明白,沒有所謂的和親,外女能入漢土,是他們的榮幸。”木心沉沉一氣苦笑“可在家又不一樣了,娶個低微無靠的,才是能安穩度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