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暖風纏綿的午后,鳥鳴悠然。蘇木心破天荒的在涼亭里遇見了閑來無事的朔寧王。 “白蘭和親畢竟事關重大,木心也不懂處理這些,姑姑幫忙看看。”木心把手里的禮冊遞給立在一旁的管事姑姑,又轉向朔寧王“也就幾日之后的事情,殿下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朔寧王未置一詞,只轉著手里的茶杯。茶水卷帶著幾縷嫩芽帶著清香磨蹭著杯壁,留下淺淺茗味,也攪動著空氣中的禪靜。 “娘子這禮冊都對了好幾遍了,不會有差池。”姑姑把手冊闔上,為難的看著眼前的主子“只是,讓側妃住在主殿并不合禮數。這暖玉閣原是給王妃準備的,王妃愛清靜去偏殿無妨,只也不該……” “雖是側妃入府,但圣上看重白蘭。況且郡主身份尊貴,也得殿下喜歡,暖玉閣挨著殿下的書房,橫豎也合適。”木心淡淡說著“我本就圖個清靜,總不能都去偏殿擠著。” “這……”掌事看著朔寧王。 “隨王妃安排吧。”朔寧王茗完杯里最后一口茶,緩緩應著。 姑姑行禮告退,朔寧王看著茶杯里留下的一圈茶印兒“上次的玉芽喝完了,還有嗎?” “不知道殿下會喜歡,沒有做很多。”木心望著天思量一陣“我樓里還有兩罐子香雨,前些日子用干了的幾只寶珠子熏過。”木心轉向銀信,吩咐她取來,“香雨曬足了日頭,可暗麝少了幾日的月光養著,總覺得不如以往在宮里做的那般馥郁,還不及外頭的白菱。殿下勉強幾日。等新茶曬好了,我再給殿下送去。” “宮里新供來的洛神花,母妃那得了不少,卻是喝不慣,還是惦記著你的茶。硬與本王換了兩盒子走。” 提著淑夫人,木心突然笑起來,明媚皓齒的浪漫,讓朔寧王不禁呆了呆。“這幾日忙著郡主的事情不得空,等喜事辦完了,我替殿下把洛神料理了。” 好端端又提著側妃的事情,兩人突然都一陣沉默。 木心突然指著廊庭外的一株梅“我在那樹下埋了三壇子玉卮醪,過幾日就釀好了,能趕上郡主入府,算木心給殿下的賀禮,送給殿下和郡主做喜酒可好?” “她才多大點。”朔寧王避開木心的眼神“小孩子喝不了這些。” “我見著白蘭女子多灑脫豪爽,以為你們會中意呢。”木心惋惜看著那株梅發愣。 “王妃真真是了辛苦上心的。”朔寧王不知是夸是諷。 “天下機緣總是巧,郡主和殿下明明天各一方卻倒像是舊識一般。” “我隨老晏將軍行軍時在白蘭小住一段。”朔寧王望著被陽光照的暖暖的梅樹陷入回憶“那時候都還只是孩子。” “我原奇怪,那只青鳥的琉璃缸子究竟是什么?”木心語氣輕柔,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原來是碧鸞啊。” “什么?”朔寧王突然正色看向帶著淡淡自嘲微笑的王妃。 “殿下著急大婚,是為了能順利把碧鸞接進府里。”木心笑意漸濃“朝里先妻后妾的規矩還真是……”她轉而帶著欣慰看向他的眼睛“雖做不得正妻,但無論如何,你還能跟她在一起,好歹是圓滿的。” “碧鸞她……”朔寧王突然停了話頭,轉而另一番神色,明顯是看穿了眼前女子笑意下的悲愴,“怎么?想他了?”語氣冰冷,神情漠然。 “木心已為人婦,殿下不可再如此戲言。”木心低頭用手指絞著胸前玉玨上的流蘇,“再如何不在意,體面總該要的吧。” 朔寧王沉默一段,忽而抬眼“前一段忙的晝夜不昧。如何今日得空閑暇。” 木心沉思回憶,卻尷尬不已。 從成親到這幾日里,朔寧王雖然每夜都在卿婷樓,但幾乎都是深夜才來,什么話都沒有就疲憊躺下,幾乎天還沒亮全,就早早自行起身離開。木心慢慢也開始習慣多了一個枕邊人。她發現朔寧王的確睡覺極少,而且非常淺,木心偶爾熟睡時翻向朔寧王一側只微微碰著他,就能將他驚擾,不是蹙眉就是不耐煩的嘆口氣干脆起床離開。她常常一個人抱著身子蜷縮在床邊,甚至悄悄把自己雙手捆住,夜夜警告自己不能亂動。她一邊擔心自己驚擾他休息,一邊又郁悶他的冷漠。若是真的嫌煩她,為何夜夜都要來呢?可木心不想問,只怕一問,連每天難得在一起的機會也消失了 朔寧王無論忙到幾時趕去,見到的不是書堆藥典里預備通宵達旦的女子,就是男妝未改倒頭昏昏的姿態。新婚夜圓房之后再無夫妻之禮,木心甚至再沒有任何一個向他邀寵的動作和眼神,就好像一個新婚夜耗完了她所有的熱情。或者說,她從未有過什么熱情。如果不是南弦偷偷換掉的合歡酒,她大概永遠不會是她真正的妻子。白日里除了懶睡遲起,無非種草看書,偶爾溜出府打理別坊的事情,除了一同用膳,身為王妃幾乎不在他眼前露面。即便見著,也是一如往常的通體素淡。夜里規規矩矩背對著他縮在角落,秋毫無犯。就好像自己與他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甚至,一點也不想要他的任何關注和觸碰。那夜她當真只是醉意尋歡嗎?朔寧王甚至想沖動之下再灌她一場合歡酒。可每每見著她那雙清冷的眼睛,便如何也不愿勉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