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南弦右肩頂著垂目呆立的顧北,斜視低聲“邪門嗎?晌午里才說親生爹爹,天擦黑爹爹就真來了。”她轉著眼珠帶著幾分怯懦“顧北,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其實都瘋了,現在都睡在落雁衙呢。” “你有胡思亂想的空,不如去瞧著點王妃。” 對對對,南弦懊惱急急起身,奔去臥房,老遠聞著那羔羊仔雞噴噴香氣,流水似的進了房里。 王妃已然止了哭,抬著紅腫眼睛望著吞口水的南弦小心道“去請殿下來用膳罷。” “他吃什么吃!”老谷主一改方才的好臉色,吹著胡子朝天“誰許他吃!” 南弦少有的窘迫賠笑“不過兩天而已,想來殿下也不餓。谷主說的是,罰主兒跪幾頓許岳丈消消氣也是該的。” 那谷主回身望見女兒怯怯低頭不敢再言語,心下又酸苦萬分:好容易認了孩兒,此番便夾著她難作,也是不該。再想到女兒這樁姻緣未得蘇老弟的庇佑,獨自做主,委屈定是少不了。心下慚愧又鋪天蓋地而來,他背著手忿忿出了門轉去祠堂。 “磨磨蹭蹭!”祠堂里怒斥頓生,三皇子帶著顧北垂首揖禮,不喘大氣。老谷主睥睨橫眉“吃個飯還得老夫請你不成!”走過兩步又回頭沒好氣道“是玉兒說你與旁人不同,知道善待醫家。方才在外頭,也算能護著她周祥,老夫才許你口飯吃。我家女娃過得不易,今后你若不能好生待她……” “元熙不敢。”朔寧王的耐心里甚至多了幾分唯諾“朝廷和部族的糾纏由來已久。孩兒若有的選,絕不愿去當個皇子。岳丈與孩兒有恨,理所應當,可……元熙想給玉兒一個安穩,實在不愿她伶仃半生又怨恨半生。請岳丈看在玉兒的份上,成全元熙吧。” 老谷主囁嚅半晌,緩緩哀嘆“我甚至不知玉兒的娘尸骨何存?你們……”他止了話,硬生生將哽咽吞下側目“看在我玉兒與你千般好話,老夫不為難你,是不叫我女娃為難。只當他娘病死在路上。”說罷扭頭決絕而去,留剩三皇子遙遙做禮。 直至深夜,也未有能安睡的人。你怎么了?木心小心起身試探他冷凝呆滯的眸子“是不是我爹爹說了什么?”未得回應的她嘆息半晌在他身邊坐下“我跟你一樣,是第一次見他。我也有些……害怕。”見他錯愕扭頭,木心苦笑搓著臉“很想他可又很怨他,我想過許多次重逢,真的見著卻覺得手足無措。比見著皇上時的惶恐還要惶恐,不知哭好還是笑好。我好像有一肚子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我覺得他也是,他好像有一萬個理由要解釋,卻又說不出什么。” 話頓在此處,木心又盯住他長嘆“罷了,你跟你爹爹也不似尋常家的父子一般,推己及人,我只今日才覺困頓,你該是,困頓許多年了罷。” “那不一樣。”他輕吐氣息里的肯定不容置否,將身體緩緩靠在床頭“他是疼你的。” 木心張張嘴又不知該如何寬慰,見他摩挲掌中清透的玉石緩緩“侍衛尋見我時找不到你娘的身影,我只在袖口摸見這塊玉。我娘供在佛前七七四十九天后命我時時戴著,將它盼作我的性命。而后我無論多少次大病受傷,我娘就帶著這玉石將滿城的廟宇一步一叩的拜完,她說她每供一次,便覺得這玉兒生出些變化,如何變化卻又說不清楚。總之我數次死里逃生,我娘便全數記上它的功勞。” 木心偏斜身子湊上前在燭火前隨他指尖細細端詳,眼底溢出巍峨驕傲感慨“我娘的啊!”繼而轉向他醋意“我都不曾見過我娘,她卻照拂了你這許多年。” 朔寧王的眼神移去木心出現幾分光彩的臉上,竟望著有些出神,對視之間木心蒼白臉色少有的上了紅暈“我娘跟那畫像里有幾分像?嗯?我呢?我跟我娘很像嗎?” “像!”朔寧王魔怔脫口,又觸上她的眼睛解釋道“眉眼尤其。你蒙上臉時候,跟你娘簡直形似一人。”木心望了望玉,又瞧了瞧他的認真,心臟莫名惶然加快幾許。 “所以。”木心強吞一口唾沫瞪大眼睛“雪里你將我攔下又放走是因為我長得像我娘?!”一句問完她低垂了眼眸“你愿意帶我進府,愿意信我去赤焰營解毒都是因為我長得像我娘?”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