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郡主一早就回了,殿下怎么現在才回?”她深吸兩口氣,勉強想要掩蓋情緒,卻連嘴角都重的提不起一絲“小廚房一直備著沆瀣漿,我去端來。” 朔寧王并不理會她的問話和眉目躲避,按住她的手腕直視“早晨圍獵你不去,偏獨身自己入宮去,你想干什么?” 蘇木心眉目間的坦然示意著答話的真實,并非早早編織的借口“送走你們,我才發現藥房里少了好幾味安神草。這個蘇銀信啊,大了,不似小時候沒心沒肺哪哪都睡得安穩。前幾日還帶著一把短刀整宿不歸,我怎么能不擔心呢?”蘇木心猶如老母親一般嘆息憂心著搓手“我就想著去瞧瞧娘,聽她說說那細婈指婚的事情。” 她側目瞧著丈夫猶疑而認真的面容,苦笑“我沒騙你,你自己想,即便是從前,我或許隱瞞過你,但我從沒騙過你不是?” 見他松緩眼神她即刻反問“殿下呢?殿下不是守著碧鸞比賽嗎?怎的又喝酒去了?”她伸手去摸茶杯,表情自然揶揄“碧鸞參賽的都回家了,你做陪去的,倒去慶功了不成?” “你倒還記得管我。”三皇子垂著眼皮由她轉去桌子另一邊拎來一只蓮花玉壺,重新將臉微微抬起“我只當你又去心疼某些削了爵的舊人。” “心疼倒不至于。感慨罷了!”木心眉目沉沉,手里的活計也頓了頓,一絲也未隱藏“從前費盡心思攀附權貴,一朝被牽連便成了人人都能訓斥的奴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醉是醉著,依舊暗驚于她坦誠,一時間倒還真不知如何反應。 “我曾托付真心,卻只等來他一句歉意,所以滿心失望怨恨。”木心淡淡解釋,“我以為看見他落魄還能有些快意……”淺淺的自嘲凝固在臉上,轉而誠懇“直到我們各歸橋路,才想明白其中無奈。此番,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我不想再怨恨,也不必與他冷嘲熱諷。今日是遇上他巡守,殿下若是介懷,我往后不再擅自入宮了。”取不來醒酒湯,便倒了杯白水,推在他面前“水是好的,原本想蠲著等明年給殿下泡茶,總是等不及,殿下先用吧,熬久了仔細又頭疼。” 朔寧王無言,乖順捏著茶杯抿進嘴里。木心見狀也安穩坐去一邊的春凳上撐住半張臉“我想著晏緲的婚事,突然就想起太史局來!”沖著丈夫飲水的方向她長嘶一聲“我見著古朝言,找他打聽太史局的路,他把我好一通教訓。那……”她苦笑兩聲帶出一種不服氣的沖動“那我能聽他的嗎?” 木心的語氣悠然緩和,將回憶拉入白日。 即便身子虛弱,武功盡失,可要阻攔蘇木心卻是沒可能的。不過眨眼功夫,木心便抄近路悄然靠近太史局。望著門外層層把守,木心迅速褪了外袍將自己擠進了尚衣局才過了檢視的衣箱。 終于得進太史局的木心從衣箱里張望而出,扭身便看見身后黑影,被驚的險些叫出聲來。那人披帛包裹周身,朝她責怨“是你躲在我的衣箱里蒙混進來,還嚇出這模樣給誰看?” “朔寧王妃如何來了我太史局?”對方對她的無禮并未追究,不行禮也不傲慢,足見開闊之境。 木心并不理會她詢問,眼神四下微晃打量著布局奇異的樓閣,又重新抬頭正色眼前的女子“這位姐姐可是太史監?” 那人既不糾纏木心的失禮,亦不正面答她疑問,只垂目漠然“朔寧王妃找太史監有何事?” 木心頓住一霎,繼而收斂姿態嚴肅:“來,問個姻緣。” “王妃找錯地方了。太史局只報所測星辰、風云、氣候,不論姻緣。王妃請回吧。”她朝大門外遙遙一請,沒有給木心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干干脆脆轉身離去,捎帶關上了內廂房的門。也不知卷出什么古怪氣味,木心眼前黑霧秘密,頭重腳輕的飄忽起來,腳底趔趄,險些被箱子絆個跟頭。 蘇木心自然是隱去了后半段的荒誕,她不自然捂著羞紅的面頰朝朔寧王訴苦“就這么讓人家轟出來了!”她身子拍著掌心里的帕子唉唉嘆氣“說起來這事不該我出頭,晏緲求你,你去求他才是。太史局能幫你一次,總能幫你第二次。” 不等他眼色再起,蘇木心訕笑著再拍在他肩上“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同我說呢!喝成這樣,怕不是有美人兒作陪的?” “沒有。”朔寧王并不抬眼,只低沉推杯“跟老四吃了兩杯。” 謊言讓她頓住,許久再未說出一個字。 寂靜半晌,三皇子只得開口:“晏緲和蘇銀信……” “不可能!”蘇木心的堅定震得整個房間里的燭臺都不約而同抖出三抖來,回回神輕了聲調“此番回來我覺得這是天意,他們本就不該相配。”話畢見他咬著牙若有所思的沉著眉頭。 蘇木心拿帕子揉揉熬紅的眼睛,替自己再倒一杯,假裝不經意“殿下心疼小將軍?難不成,殿下也有愛而不得的人嗎?” 朔寧王盯住她眼眉低垂落寞寂寥的面容一陣,思量著如何解她口中所謂“得”與“不得”。 眼見他的踟躕,木心心下一陣酸苦,勉強提著嘴角,也給自己倒來一杯“我原以為郡主入了府,殿下能得償所愿。卻還有甚過郡主的絕色?” “美又如何?”他沉沉眼色“狼心狗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