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茶歇外搭著幾張四方桌,如今都坐滿了人,其中一桌正是吳安詩一個人安坐此。 “三郎,四郎,我早泡著茶候你們了。”吳安詩大笑道。 章越,黃好義道了個謝,就在吳安詩左右坐下,邊喝茶邊說話。 一旁自有吳家仆從給二人遞上干巾擦汗。 人家是宰執(zhí)家的子弟,黃好義也存著些結識之心,但也稱得上不卑不亢。 宋朝不少布衣與宰相之交,布衣也并非溜須拍馬之輩。比如章友直,章望之這般,當然這布衣并非普通的布衣就是。 三人坐在一處說說笑笑,不知為何談及了政局。 而茶歇內(nèi),幾名女使正伺候范氏,十七娘更衣。 山路難行,騎著驢馬甚是顛簸,乘著小轎也是難行,范氏,十七娘有時也下轎行一段山路。 好容易到了茶歇,有了休息地方,左右女使自上前服侍更衣。 “姑娘將就些,咱們過了仙霞嶺下面的路就好走了。” “十七受苦了,在外不比在家處處周全,暫且忍著。” 十七娘笑道:“嫂嫂,我難道連路也走不得么?” 范氏笑道:“我差些忘了,十七前年在金明池邊,你可是馬球也曾打得。” 眾女使低聲笑了。 隨即又有人上前給十七娘,范氏梳頭,左右女使也是說說笑笑。 這時候吳安詩三人說話聲在茶歇旁響起,十七娘露出傾聽的神色,左右女使見此一下子即安靜了。 但聽一人道:“不說在閩地,即便出了閩,哪一路沒有我吳家的門生故吏,使了帖子哪里都好走,地方官員都會上來接待,只是爹爹再三交待,不許使用驛站,否則還更輕松些。” 不用說,這話定是吳安詩的說的。 另一人言道。“如今天下乃太平盛世,雖說地方有些賊寇,但比五代時已好上太多。更男的當今的官家性情寬仁,不事奢華,廣開言路,以納忠諫,能與民休養(yǎng)生息,三代以后,唯有漢文景二帝能與之相較,光武太宗亦不如之。” 而吳安詩卻道:“官家當然無愧至仁之君,可如今契丹增幣,夏國亦增賜,養(yǎng)兵兩陲,費累百萬,此亦是寬仁所縱。依我看,如今的太平天下乃是每年對遼,夏幾百萬歲幣買來的,然遼,夏懷以蛇吞象足之心,又豈是區(qū)區(qū)歲幣可滿足,遲早有賊大難養(yǎng)之日。” “官家一再寬仁,滿朝上下貪圖朝中無事,卻不意削平整治,以至于紀綱不振,循積習之弊。依我看如今朝政之患在于廢弛。” 范氏氣道:“十七你看看,你哥哥又如此亂說話了。” “你哥哥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當初就是在京里亂說話,才被大伯與爹爹趕至老家,如今又這般。” 十七娘道:“嫂嫂,哥哥還好這只是私下說說罷了。” 范氏氣不能定,故意咳了幾聲。 外頭的吳安詩這才反應過來,但見一旁黃好義,章越都不接話,當即知道自己失言。 黃好義道:“大郎君之言一針見血,受教了,不知三郎有何高見呢?” 章越聽了吳大郎君的話,也是暗暗點頭,這話不能完全說沒道理,人家雖是二代,但肚子里也是料的。 至于當今官家也是真的仁德,廣于聽諫。 歷史上蘇轍在制科卷子指責宋仁宗,我聽聞陛下在宮里納美女數(shù)千,終日飲酒作樂,紙醉金迷。后來蘇轍索性說開了,幾乎就是指宋仁宗鼻子罵了。 不過蘇轍的指責不少是道聽途說,別人問他,他說這是我路上聽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