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夜,章越黃好義二人在鎮上下榻。 雖說與吳安詩同行,但章越和黃好義都是自行投了客店。 一來吳安詩有女眷隨行,若強行住在一處十分不便。 二來也是讀書人的堅持在里面,我又不是你家養的門客,怎么好白吃白住你家的。 這點上不僅是章越,黃好義也是如此,二人容易達到了共識。 此處已是衢州,黃好義找了家掛著笊籬幌子的客店下榻。 這樣的客店,章越自是熟悉,自家鋪子沒被人燒了前,就是笊籬店。 這笊籬店除了房間炊具外,住客一切自理。這樣客店也是最經濟實惠的,看得出黃好義還是挺能精打細算的。 二人放下行李,章越給了腳夫結了錢打發他回去,然后又算了房錢,讓店伙計拿了唐九的酒葫蘆灌滿酒來,再買些酒菜來,而黃好義的親隨則下米煮飯。 在堂中吃飯時,唐九尋店里幾個客商打聽路上的情況,這幾個客商都道路太平,哪有動亂之說。 黃好義則一臉不信服的樣子。 最后吃飯時,酒菜倒是豐盛,但米飯卻沒一人吃飽。 飯后,黃好義過意不去,說在房里點了燈,請章越一起過去讀會書。 章越答允了,讀大約了一個時辰,章越即道困了回房歇息,此舉令黃好義大為詫異,經生一個個不都是頭懸梁,錐刺股地讀書么? 自己進士科的都沒這么懶散。 黃好義嘆了又嘆,自己強自撐到三更方睡。 但這一晚黃好義睡得不安生,因吳安詩白日說得那一番話,心底十分癢癢的,想起那纖細的玉足及煉精化氣的法門,總在腦中徘徊不去。 他自小家規甚嚴,大人對他約束甚緊,除了親人外,確實連女子正眼也沒瞧過,但聽了吳安詩說了許多樂趣后,不由浮想聯翩,不過不知男女之事,故想得有幾分荒唐。 好容易正要睡去,黃好義卻聽見有腳步聲響起。 他起身一看,原來白日與他們說話的幾個客商,竟頭戴烏帽身處白衣半夜離店而去,也不知到了哪里。 這一下將黃好義嚇得不輕,他數度起夜,查看動靜以防不測,但聽章越屋里則是一片鼾聲如雷的景象。 次日早起,黃好義幾乎一夜無眠,起至灶間看昨夜幾人動靜,卻知人家已是走了。 黃好義連忙至章越房門處拍門,然后在一臉睡意朦朧的章越面前道了昨晚的離奇之事,還言這客店十分古怪。 章越聽了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見唐九一臉鎮定的樣子,于是請教道:“九郎看來,這幾人是什么來路?” 黃好義看唐九心道,此人不過是一個軍漢,怎地章越對他如此恭敬。 唐九一起床即是捧著酒葫蘆喝酒,聽了后淡淡地道:“無妨,不過是些吃菜事魔之人罷了,無甚歹意,咱們不去理會他們就不會惹事上身?!? 吃菜事魔? 章越仔細一想,沒錯,昨日那些客商吃飯時,桌上都是素菜,也不飲酒。 章越出閩前一直奇怪,兩浙路是宋朝最富庶的地方,但為何說一路不太平。老百姓不是吃不飽飯才造反么?為何魚米之鄉的地方也會有老百姓造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