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罷吳安詩,吳家馬車以及吳家一眾人皆西行離去。 汴河東流,雨粉飄飛,章越持傘目送了老久,直到馬車沒入街角。 黃好義向章越問道:“三郎,我們何處去?” 章越回過神來道:“當然是先去太學?!? 黃好義道:“我還道你會先去你家二郎家里下榻呢,若是如此,我也想見章二郎君一面,不知有此機緣否?” 章越默然片刻道:“四郎,還是與我一并先去太學再說。” “好的,三郎到時候一定要叫上我的?!? 章越問道:“你怎不去你兄長家呢?” 黃好義道:“我哥哥去了新蔡任縣令,不過如今嫂嫂正住在汴京,說起我的嫂嫂,不正是二哥的姐姐么?” 章越感覺這親戚稱呼名有些亂,什么二哥的姐姐。 章越正色道:“四郎,這里我要與你更正一番,我家二哥如今已是入籍我叔父家中了,我與他雖有血緣之親,但面上不能稱他二哥,而是按族里排行,或稱一聲惇哥兒?!? “你見他面時,千萬莫要叫錯了?!? 黃好義道:“那有什么?都是一家兄弟,沾著光也是無妨。三郎,你莫非不愿將我引薦給你二兄吧。我知道似我這樣連太學生不是,魚蝦般的人物,哪配得上與你二兄論朋友?” 章越心底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 你一個進士科,我敢看不起你?你這也太酸了吧。 章越忙道:“四郎說些什么呢?不過似我二兄這般,哎,你也知道……我平日也不敢借他的光的?!? “怎么說呢?” 章越道:“二兄對我一貫要求甚嚴,不許我借著他名頭在外招搖過市。此番我入太學之事,我也不敢輕易稟告,否則他還以為我是借了他的名頭呢?!? 黃好義恍然道:“你叔父家那可是父子進士??!難道你也不上門親近一二么?何況我聽聞你二兄方結了門親事,那可是堂堂侍御史,清流中清流。若是幫你一把,汴京居也可易的?!? 章越干笑兩聲道:“正是因為如此,才不好打攪么?!? 自己進個縣學都能說是沾光,再進太學就更被自己這堂叔父說成是他公開了。 黃好義聽章越這么說,點點頭。 章越道:“那么四郎在京住哪里么?” 黃好義道:“我兄長在汴京買宅,三郎改日我引你回去,見一見我二堂兄,他名叫好信。還有我嫂子,也是你堂姐姐?!? “哦,二堂兄也在京中讀書么?” 黃好義點點頭道:“他在備考廣文館呢?” “這般。”章越與黃好義一面說,一面在??甸T街走著。 二人邊走邊說,先出了內城的保康門,過了門橋,到了保康門街與麥秸巷交叉地,這里與太學不遠了。 熟悉東京城掌故會知道麥秸巷旁有一條水柜街,丁謂的家宅也在這里。 丁謂為何選宅在這里? 有一番名堂。 水柜街毗鄰蔡河經常有水澇之害,達官顯要都不住這。于是丁謂就以白菜價買過來。 然后丁謂借著朝廷建會靈觀的機會,下令多挖沼池。這里離丁宅比較近,然后丁謂將會靈觀沼池挖出的土全部運到自己家將地基筑高。 丁謂又奏朝廷開保康門,南北新作安國延安二橋以跨汴河蔡河。 自此從相國寺至會靈觀,成為一條通衢,人煙稠密。于是房價一下子就升值了,丁謂家史稱‘宅居要會’,賺大發了。 不過無論怎么說,太學生們還挺感謝丁謂。 保康門街至麥秸巷,幾乎是滿街的青樓妓館。這是汴京城,也是大宋最大的紅燈區。 而且就開在太學,貢院的邊上。太學生們當然高興得不得了。 眼下若非早晨而是傍晚夜間,沿途景色不知有多么好,但想到這里章越不由捂了捂錢袋,好把心涼一涼。 章越抵至太學。 在慶歷興學以前,國子監繼承唐制實行三館制,廣文館教進士,太學教諸科,律學館教明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