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吳安詩在府中見了章越和唐九,不過忘了當初應承給唐九辦事。 當初船沉時,吳安詩倒是說將唐九當作過命兄弟一般,如今轉眼就忘。也是,吳安詩又怎會將唐九放在心上。 不過吳安詩聽聞章越得入太學倒是高興。他的弟弟,王安石的女婿吳安持如今也在太學,告訴章越改日二人好好認識一番。 章越心想,也好,有了吳安持,他日就有了結識王安石的渠道了。 不過吳安詩給唐九安排了一個京里都轄房的差事先辦著,再看過幾年能不能幫唐九洗脫罪名。 離了吳府,唐九拿了薦帖沒說什么,向章越一抱拳即是背上灌滿酒的酒葫蘆去了差所。 唐九一走,章越心底倒是有些空落落的。 不過他收拾了下即坐馬車前往歐陽修府上。 章越今日穿得是素羅褙子,一副風塵仆仆的也怕臟了,所以坐著馬車往來,此刻離約定酉時還早著。不過與這樣大佬會面,千萬不能失約。 章越坐在歐陽府一旁茶坊里吃了茶水和點心,見大佬之前是要作功課的。 人的一生里這樣機遇就那么幾次,甚至一次也沒有。 但是看不中也很正常,歐陽修曾與曾鞏言道‘過吾門者百千人,獨于得生為喜’。 大佬時間那么忙,能夠抽空見你一面,不談他對你的了解,你首先對大佬方方面面都要有了解。 人物經歷,背景,性格都要有初步的判斷,然后交談時再適當地表現自己。 歐陽修是什么人? 慶歷新政中,范仲淹下的二號人物。 如今為翰林學士,嘉祐二年的會試主考官,文壇上的風向標。 這是如今已知的。 另外對于歐陽修的性子,自己倒是不太清楚,畢竟身邊的人沒和歐陽修交往過。 不過哪個學生讀書時候沒背過的《醉翁亭記》,當年章越可是看到全文背誦四個字就頭疼。 說起《醉翁亭記》是歐陽修貶至滁州寫的,宋人筆記里記載‘《醉翁亭記》文章一出,天下莫不傳誦,家至戶到,當時為之紙貴’。 所以歐陽修早是文壇大宗師,自己見面再對歐陽修道,我對你《醉翁亭記》如何如何仰慕,倒是不必了,人家對這樣奉承話早就聽膩了。 范仲淹,歐陽修兩位慶歷新政的一二號人物,在新政失敗后,倒是寫了兩篇千古流傳的雄文各敘心境。 千古背誦名篇《岳陽樓記》與《醉翁亭記》恰巧都是慶歷六年寫就。 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一個是‘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兩位同因變法失敗而處于政治失意中的人,卻是一憂一樂的心境。 一是把酒臨風的清醒,一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讀岳陽樓記可以讀出范仲淹雖被貶之時,仍時時刻刻以‘天下為己任’的士大夫情懷。 而讀《醉翁亭記》卻可讀到歐陽修的‘樂觀豁達’。 蘇軾生平最后一首詩寫得‘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黃州惠州儋州是蘇軾三個被貶的地方,蘇軾言是他功業所在。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的言下之意,你以為將我貶至嶺南生不如死嗎?沒有,我過得很好,就問你氣不氣。 說白了就是‘志不可奪也’,我成為了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歐陽修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