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意了,昌州雖然地方小,但早高峰是全國標配。他將車內音樂聲音調大,以免后面的溫素不耐煩。 卻見她漸漸垂眸,越來越像一座風沙侵襲的雕像,在風化的邊緣。 “溫小姐,不喜歡聽歌?” 溫素視線釘在車墊密織的紋理上,“……都可以。” 管平一愣,良久才半猜半疑地試探道:“您是……不喜歡也不討厭?” 溫素抬頭看了他一眼,最終點頭。那歌詞暗戀掙扎,她聽者有意。 管平不尷不尬笑了一聲,忽然道歉,“對不起,溫小姐,這次實在是我工作失誤。為您準備的衣服款式并不合適,我已經重新安排了,您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嗎?比如顏色,款式,材質?” 周麗清給她準備的衣服露肉風騷,她的身材又非常豐滿,譚園里住的很多紈绔子弟都很喜歡這一款。好在她從不獨自出門,也不亂跑,避免了許多事端。 “管秘書。”就在管平以為不會得到回答的時候,溫素忽然出聲。 “我……不需要準備衣服。”溫素顫抖著聲音,她實在害怕,“不需要重新準備,我……我不會繼續留在謝總身邊。” 管平愣了一下,微皺著眉,“是我的疏忽令您感到不滿嗎?” “不,不是。”溫素深吸一口氣,卻始終不抬頭,管平只看見瑟瑟發抖的發心,像一只瑟縮的貓,“我,非常感謝謝總好心收留,只是……我并沒有受傷,我,我應該離開的。” 管平揚起微笑,“溫小姐客氣了,您現在沒有居所,身上也并不寬裕。謝總向來心善,您安心住下就好。” 溫素雙手緊握,指尖因為用力都開始泛白。 她要拒絕的,只是還沒想好足夠尊重男人的措辭。 恰巧前面道路已經暢通,管平收回在后視鏡上的視線,專心開車。 一路上,溫素反復在肚子里打腹稿,該怎么跟謝琛辭別。 可到了他面前,見他沉目冷臉,心下還是很害怕。 “管平告訴我,你想離開?”謝琛坐在沙發上,神色冷峻又淡漠,氣壓很低。 溫素掐著手心,心跳如鼓,“是,是的,我該走了。” “之前你答應做一段時間的假女友。” 這確實是她答應過的。 溫素張了張嘴。 謝琛皺了下眉,“離開的事以后再說,你先看看這個。” 管平立即轉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溫素面前。 深藍色的文件夾其貌不揚。溫素疑惑著沒打開,“我,能問一下……這是什么嗎?” 謝琛輕揚下巴,“打開看看。” 溫素翻開第一頁,是一個公司的經營信息,她看不太懂。 翻了幾頁只記得這個公司是類似包工頭的建筑公司,注冊資金五十萬。 等翻到最后,她頓住了,上面寫著《東省昌州市遠安區人民法院判決通知書》 被告昌州市素津有限公司,自判決生效起三個月內還清供應商蘇瑞瑞借款和出資款共計七百萬元。 溫素感到一陣眩暈,接著就是三九天被潑了一盆冷水,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凍結。顫抖著手,將被告素津公司的企業法人看了三遍,還是她的名字,溫素。 溫素臉色變得煞白,不由自主望向謝琛,“我……我沒有開過……公司。”聲音干啞,連呼吸都是痛苦的。 她身上錢最多的時候不超過八千塊,哪有五十萬去注冊公司?還欠債七百萬! 她不敢置信,又往前翻。這次逐詞索句地看,才發現這份資料詳細到令人發指,公司什么時候注冊,什么時候欠款,因為什么經營不善還不上錢,每一筆都明列得清清楚楚。 還有她作為法人的資料細到發指,就好像她真的有一個公司,真的成了一個老賴。 溫素呆坐在沙發上,判決書上明令禁止地寫明期限和拖欠的后果。 溫素渾身的血液骨髓都被那些字。一字一字慢慢抽干。 那些沒有黑夜白天的零工日子,那些酷暑寒冬不能停歇的日子,還有狼狽掛在街頭玩偶服里的吊瓶…… 謝琛神情晦暗不明,管平上前幾步,將文件從溫素手中抽出來。 “討債的人找到了謝總,謝總讓人去仔細核查了,債務合法無誤,法人也確實是您。即使走法律途徑,您勝訴的幾率也不多。” 管平稍頓,“也可以說無限接近于零。” 溫素倉皇起來,她即使是無辜的,也沒有辦法嗎? “我,我該怎么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