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謝琛避開,“起來。” 浴室里水汽大,說話都像帶著震音,他重復到第三次,已經帶了不耐。 溫素手臂僵在空中,聲音很顫,“謝琛……” 男人并不理會,陰沉莫測的,展著浴巾,等她。 溫素縮在水里,長發包的并不嚴密,一縷縷散開垂落水中。 額角包的紗布零星帶著血跡,素白與濃黑,混著點點紅艷,一種被摧敗的碎裂感,在水中極致的妖異,極致的脆弱。 有她與平時溫柔大相徑庭的靡靡。 謝琛捏著浴巾的手,青筋繃直,下頜線緊硬,光線塑造出的棱角剛勁凌厲。 溫素抵不住壓力,哆嗦著站起身。 男人跨近一步,用浴巾裹住她,視線虛虛落在別處,并不直視她。 謝琛清楚她保守,她承受那么多不堪的惡意,能在心中不厭惡男人,已經是她堅韌。床事上青澀放不開,連燈光都羞恥,捂進被子里松懈幾分,也死咬著牙吞聲咽氣。 他一直不言語,面色陰沉,像壓了很多風雨的烏云。 溫素揪緊被子,一度連臉都想藏起來。 她長發濕了床沿,滴滴答答的落著水珠,眼中也積起一汪水,還不成霧,輕輕一碰就能滴落,純凈的怯憐。 謝琛坐在床邊,看她紗布上的血跡,“怕我嗎?” 溫素一怔。 謝琛勾住她的長發,水跡在掌心暈開,“我以前逼你,怕我嗎?” 溫素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謝琛沉臉她當然怕,可她回想起來,心里第一涌起是,來自男人的堅毅,英偉,沉甸甸的安全感。 有她奢望的安穩。 她還債時危機四伏朝不保夕,是沒有落點的流浪。 她結婚后環境險惡疲憊驚恐,是惡意加身的夢魘。 只有現在,讓她覺得自己還活在人間。 她躺著一動不動。 謝琛抬手撫摸她的臉,“疼嗎?” 溫素遲疑著,搖了搖頭。 謝琛收起手,“何文宇說你小時候很怕疼。” 肉眼可見的,被子起伏的輪廓陡然一僵。 溫素悶悶的聲音,細小解釋,“那是……裝的。” 謝琛一頓,重新握住她的長發,“現在也是裝的?” 溫素反應兩秒搖頭,她不愿跟人提及從前,可現在男人像是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 “我小時候……父親……嚴厲,母親會當著他面先揍我一頓,父親見我受了罰就不會親自動手。母親手掌都是空心的,落在身上聲音大……不疼,我是配合喊出聲,叫他誤會了。” 男人眼神定格在她臉上,“小湯山溫泉劉市長拍劉瑤那種?” 溫素不意他還記得,半晌才點頭。 室內又沉寂下來,男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辨,面容在昏黃光影中虛化,難得很柔和。 溫素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臉,又不敢背過身去不看他,她心中慌得生亂,注意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到最后,目光只能落在同一水平線,男人的腿上。 黑色西裝面料顏色深深淺淺,以男人的身份斷不會是布料印染斑駁,溫素捏了捏被角,“你……你衣服濕了。” “我知道。” 溫素憋了聲,小樓室內恒溫,可室外秋風瑟瑟,濕衣沾身,風一吹準會生病,她視線漂移不定,清澈里有焦有急。 謝琛俯低,深瞳懸在她上方,“你很擔憂?” 溫素控制不住向后挪,頸后枕頭回彈頂的她更近,擦過男人鼻尖又回落。 她臉猛然漲紅,胸腔里騰起一把火,卡在喉嚨里燒。 清晰看見男人領口滑動的喉結,深眸里涌動的暗沉,外面的火也落在她身上。 內外炙烤,溫素不該推他,抖著嗓子,“謝琛……季總……” 謝琛眼神跟著沉晦,“你叫她季總?” 溫素總覺提名提姓不好,后來索性跟著蔡韻喊季總。 謝琛手臂撐在她臉側,裹著怒氣,“那你是溫總?” 他氣息噴上臉龐,溫素瑟縮閉眼。 在一起時她多少可以感受一點謝琛的喜怒,可分開后他變回以前莫測的樣子,溫素連他的問題都摸不著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