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溫素害怕什么,害怕謝建國,害怕季淑華,每一次見面都不愉快,一個是他的親人,一個是他未婚妻,同仇敵愾的抵觸。 蔡韻了解她,也信任管平這個師父,但走的時候,還是跟丈母娘送閨女,嘮嘮叨叨,“要是有苗頭,你不方便就通知我,我去接溫小姐。她柔善,不是小季總的對手,還有老爺子……” “蔡韻。”管平警告,“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要我提醒你幾次?” 溫素見他們面色不對,剛想下車。 管平已經快步走過來,拉開駕駛座車門,溫素只來得及看清蔡韻撇嘴的表情。 到了醫院,病房里靜悄悄的。 只有床頭亮著一盞小燈,與黃昏照進來的光線交接,謝琛坐在光影里帶了一副無框眼鏡批文件。 棉質的藍白條病服不比正裝,他像卸去一身強橫,柔軟下來。 溫素不得不承認,他是這輩子見過戴眼鏡戴的最合適的人,成熟沉穩和斯文楚楚,矛盾在他身上重合,風韻一見難忘。 “你來了。” 男人撇下文件摘眼鏡。管平越過溫素,將飯盒放在桌上擺好,轉身收起文件,“謝總,我就在隔壁,您有事叫我。” 他步伐極快,眨眼門被重新關上。 謝琛下床走到桌邊,帶了笑,“做了什么?” 溫素跟過來,開餐盒,“鯽魚豆腐湯,小餛飩,蒸排骨,板栗雞腿,你外傷高燒,油膩的肉食會加重病情。” “怎么不做點心?” 初時吃那道山藥棗泥糕,謝琛感動她心意,但若如今吃來,就絕非當時心境那么簡單,是酥酥麻麻又酣暢上癮的愉悅,這種愉悅一經出現,往后見到她的每一次都會反復重溫。 溫素用紙巾又擦了一遍筷子,“……有外傷,吃棗上火。” 她偏頭避著男人視線,沒發現男人變了動作。 突然伸手,展臂一攬,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抱在腿上。 病房溫度高,男人貼上來的胸膛,噴在脖頸的氣息,溫素像被蒸熟的蝦,又縮又紅。 謝琛從前兵種特殊,熟諳人體各個部位,也熟悉她。大掌隔著衣物,似撩撥似安撫,分寸和力道飄飄忽忽。 溫素無法確定他有心還是無意,身體自然反應,忍不住顫。掌中不堪一握的腰腹弓緊,又強撐繃直。 “你還沒吃飯。”溫素嗓子也緊。 男人溫度透過衣衫,“我吃完就可以?” 溫素感覺他溫度燙的嚇人,要起身,“你好像在發燒。” “不是發燒。”男人悶笑,“護士剛測過溫度。” 溫素推他,掌心也被燙了一下,她眼睛急切的水潤,“你很燙,再量一下吧。” 男人押著她腰,烏黑的長發泄了他一懷,像絲滑發亮的錦緞覆在臂彎。 偏偏素白臉上沒有絲毫欲望,盈盈眼睛潤的清亮。 謝琛喉結收緊。“再說一遍。” 溫素感覺到什么,配上他暗啞下來的嗓音,不言語了。 掙扎著要下去,又顧忌他隱藏在病服下的傷,小貓翻身搭爪似的力道,欲拒還迎的曖昧橫生,她自己也察覺到,“謝琛……” 謝琛被她喊得心軟,松了臂膀,“聽素素的。” 嚴肅強勢的男人,醇厚嗓音在耳畔破天荒軟下來,一字字地,退讓的要了人的一顆心。 溫素找出溫度計,重新給他量了。 他生病時格外聽話,不管幸福家園那次,還是譚園落水那次,解衣領、抬胳膊,夾緊絲毫不反抗,眼神一錯不錯落在身上,有種任人為所欲為的縱容。 溫素想躲,又舍不得躲,眼神移開又落回來。 一對視,他眼眶深邃地像一汪聚著月光的湖,溫素心馳神飛,以往不覺他愛她,但今天,恍然兩人在此時此刻心意相通。 謝琛微微露出笑,溫素沒忍住湊近一步,與他兩腿相貼。 她低頭看著藍白棉料挨著素色裙擺,說不出的心中蓬松,像曬一天太陽,暖烘烘的讓人醉得想哭。 兩人一時間都沒動作。 直到門外傳來管平可以放大的音量,“謝三先生,謝總正在用餐。” 溫素避之不及,氣氛打破后她連看謝琛一眼都不敢,匆匆躲進洗手間,反鎖門。 謝琛也在定神,無聲勝有聲,他成年頭一次想起情詞。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