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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肖云漪沒站穩(wěn)，反而踉蹌?chuàng)湓谒砩希瑴厮乇凰龎旱煤笸藥撞剑笱采祥L坐椅。

    哐的一聲震響。

    溫素驚得面色發(fā)白。

    大廳里本來就被白大褂們陣仗鎮(zhèn)的寂靜，這一聲，直接引起所有矚目。

    溫素拉起肖云漪，顧不上多看一眼，狼狽出了大廳。

    肖云漪倒是看到了，離開醫(yī)院后嘴沒停過。

    “那位估計要出院了，當(dāng)著醫(yī)生面抽煙，我這些年都是頭一遭見。”

    “不過也是真絕情，你都撞的那樣了，陌生人都會扶一把，他掃一眼連眉頭都沒皺，季淑華這下該高興死了。”

    “就是咱們退場方式太狼狽，你真沒做對不起他的事？”

    溫素閘住她的嘴，肖云漪字字句句都想浸了鹽的澀水，由耳入心漫了她一整顆心臟。

    她不想再有下次，囑咐肖云漪，“以后出門找不到我打電話，我不想再和他們碰上。”

    “你真想多了，你當(dāng)社會階層是白劃分的，咱們現(xiàn)在能去的地方，那位看都不不看一眼，更別說踏足。”

    溫素盯著她。

    肖云漪抵抗幾秒，雙手合十告饒，“小姑奶奶，這次是醫(yī)院，真沒想到那位要拍片子。等那位出院，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溫素木著臉回房間。

    她走后，肖云漪打開電視，聲音開到最大，還是不敢打電話，拿手機發(fā)信息。

    “按照你給的消息，我今天試了，他們是真分了。你答應(yīng)我的什么時候兌現(xiàn)？”

    李璨瞇著眼，疊起腿，回，“等禮物送出去再說，客人還沒約到，你先穩(wěn)住她。”

    肖云漪急，“三和的內(nèi)斗快要落幕了，神秘人收了百分之十五分股份，要是跟杜柔柔聯(lián)手，我徹底沒戲了。”

    李璨安撫她，“三和實際歸誰，股份不重要，最終還是得我點頭，你只要能把杜建平的孩子生下來，我就保證三和有你一席之地。”

    肖云漪咬住嘴唇，“那還需要多久？”

    李璨不耐煩，“你生之前。”

    肖云漪不敢再追問，她跟在杜建平身邊真真切切領(lǐng)教過李璨的狠。

    泳池里豢養(yǎng)鯊魚，談笑間推人下水，他毒到根本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兒。

    ………………

    傍晚時分，晚霞鋪了半邊天，肖云漪行動不便，溫素只能獨自去菜場。

    不比西城區(qū)冷鏈超市，老城區(qū)菜場到了晚上，少有新鮮蔬菜，多熟食。

    溫素跟謝琛，時間說長不到一年，說短也不短，大概人性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見過太多高端特級的食材，再來小菜場，差距大到無從下手。

    謝琛大男子主義，但對女人很縱寵，大方，不吝錢財，這些日子以來，她吃穿行用，都給得最好的。

    天南海北的新鮮產(chǎn)物，智利車厘子，日本淡雪草莓，巴西牛肉……專機專運，放進冰箱時，還帶著露水。

    她愛下廚，別墅里碗盆鍋筷，灶臺廚具，品牌涵蓋國內(nèi)外，每一樣按照她身高專門定做。

    這些，若不是蔡韻說漏嘴，她可能到現(xiàn)在都察覺不到。

    說男人對她沒一點感情，溫素都覺得沒良心，可到底有多少感情，溫素不知道。

    謝琛太深不可測，他的感情也像一團迷霧，從省城回來時，她一度認為兩人之間是愛情，可何文宇破滅她的期待。

    名門子弟風(fēng)流，卻不會跟風(fēng)流桃色的女人長久。

    他若心里有她，有想跟她走下去的想法，就不會放任她狼藉的名聲。

    就是這一點，狠狠扎進她心臟，斷了她所有勇氣。

    她在菜場轉(zhuǎn)悠半天，買到的東西卻了了。出來時天色暗下來，暮紫的云滾著金邊，行人介于明暗之間，披著昏昏暮色，輪廓像柔化了，帶著模糊的重影。

    她有種立于世界之外的孤獨，又有種不被傷害的安穩(wěn)。

    這種感覺持續(xù)到肖云漪住的老舊小區(qū)門口，門邊立著一道人影，高大頎長，單手掐煙，滄桑又落拓。

    她遲疑下來，門口的人影也發(fā)現(xiàn)她，大步躍來，攬住她肩膀，接過她手中袋子，“素素，你怎么不來找我？”

    “何文宇。”她退步避開他胳膊，保持距離，“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何文宇空下來的手臂僵硬一瞬落下，沉默片刻，“有人看到你去醫(yī)院了。”

    他找溫素頗費了一番功夫。

    溫素從醫(yī)院離開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抹去她一切痕跡。

    有三四天的時間，她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沒有監(jiān)控拍到她身影，沒有消費記錄證明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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