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溫素憋住眼框酸脹,“云漪她……” “肖姐已經醒了,溫小姐現在可以進去看她。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了。” 韓茂轉身離開,溫素推開病房門。 病房開著燈,窗戶關得很緊。濃重的消毒水味摻著一絲血腥氣。 肖云漪雙眼無神,直直盯著燈泡,露出來的胸口貼著電極線,細細長長的管子快淹沒她。 手背青青紫紫的針眼,淤腫好幾個,留置針扎無可扎,被膠條貼在手臂上。 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很蒼白,蒼白的像一張紙慘然暗淡,仿佛身體里沒有一滴血液,只剩一截枯枝。 溫素眼淚再也止不住,一顆一顆砸落在地上。 肖云漪聽到動靜,轉過頭,“你怎么過來了?” 溫素忍了又忍,艱難走到床頭,輕輕攏住她的手,“你傻嗎?都進電梯了,又回來做什么?” 肖云漪嘴唇顫抖,“……我不想讓他們打你,再傷到你耳朵怎么辦?” 她聲音細微孱弱,一絲一絲的氣音,像尖銳的刺,刺得溫素四肢百骸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溫素抑制不住顫抖,劇烈地顫抖。“連連……” 肖云漪冰冷的手撫上她臉,“再見面,你都沒有再叫我連連。素素,連連……普望山上那個算卦的說,我們兩個名字不好,得改。可我改來改去,改不了老天爺寫好的結局。” 那是肖云漪剛幫她硬剛學校,要回了助學金名額,溫素挪動湊西攢了兩百塊準備“大餐”酬謝她。 肖云漪在一堆零碎錢中,抽了兩張十塊,買了學校西邊普望山門票。 普望山民俗文化繁盛,她們爬到山頂,躲過一路算命打卦和佛家有緣人,在山脊上實在走不動,被一個老道強行算名。 當場談緣五十,包給她們改個大富大貴的名字。 溫素一時愣怔,被肖云漪誤認為她信了,氣喘如牛硬拽著她一路飛奔下山。 那時兩人都身負巨債,肖云漪縱穿古今的擺道理,勸她別信命。 溫素死死壓住嗚咽,把臉頰緊緊貼在她手心,妄圖用體溫溫暖她。 “你勸我的都忘了?”溫素泣不成聲,“命運之說都是假的……那個算卦的是想騙錢,都是編出來的套路。” “可我現在覺得是真的,你的耳朵,我的孩子……” 肖云漪眼神又恢復空洞,“我的孩子……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對不起,連連……”溫素心里翻江倒海,腦海全是昏迷前那一片刺眼的血紅,那是一個快出世健康嬰兒的性命。 愧疚感,負罪感,天旋地轉淹沒她,驚濤駭浪在肺腑里翻騰。 肖云漪精神虛弱,又猛然提起孩子,抽搐激動,床頭邊儀器發出一連串尖銳的振鳴。 肖云漪眉頭皺成死結,想說什么,眼皮越來越沉重,仿佛一瞬間就合上了。 溫素只覺腦子里有根緊繃的弦,倏而斷裂了,她下意識沖到走廊,聲嘶力竭喊,“護士!醫生!病人暈厥了!” 肖云漪剛脫離危險期,再次暈厥,情況不容樂觀,醫生直接拉床去搶救室。 溫素被隔絕在門外,直到她的管床護士下來捉她,“搶救時間沒個準數,你別忘了你自己也是病人。” 溫素拒絕回病房,備不住護士嚴厲,強勸她上了樓。 韓茂躲在消防通道跟著她上六樓,又審慎肖云漪的交代,猶豫幾秒先給李璨匯報。 “李先生,杜建平的孩子沒了,肖云漪倒是醒了,還沒過危險期,明天她的戲份演不了。” 李璨聲音陰森森的,“杜柔柔為什么會突然找到上她。” “三和股份突然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合股,杜柔柔狗急跳墻了。” 李璨磨牙,“只是股份,她就敢這樣挑釁我?” 韓茂開口虛了三分底氣,“您一直不露態度,部分股東揣測您不囑意她,行事過了些。還有……還有萬象的何太太最近頻頻接觸她。” 李璨驚疑,“謝琛?” 韓茂如實答,“這個很難斷定,萬象算半個省企,體量和謝氏差的遠。謝琛沒來西北之前,萬象跟他攀不上一點交情。” 牽涉謝琛,一絲微渺的嫌疑,李璨都十分慎重。 他記在心中,轉而問起另一個關注對象。 “禮物呢?” “正要跟您匯報,肖云漪懷疑禮物性格改變,而且有點拳腳,能單人壓制杜柔柔。” 李璨停頓幾秒,很敏銳,“你覺得她會反抗?” “很有這個可能。”韓茂恭敬,“我離開病房的時候,跟她當面說了幾句話。對比之前在譚園,性格堅強很多,整個人有股韌性。” 李璨瞇起眼,“謝琛倒是會養人,先出一個季淑華,現在又把乖兔子養出牙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