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素再醒來。 窗外又是化不開的深夜。 又是熟悉的病房,比照之前,沒有開照明燈,只開了一盞暖黃床頭燈,籠著她這一小片范圍。 她醒了也沒動,視線里吊水在透明管子里流動,無聲無息的冰冷流經全身。 “醒了?” 一只手寬厚有力越過她頭頂,按下呼叫鈴。 鈴聲很被護士臺摁斷,謝琛俯下身,傾軋而下的身影占據溫素整個視線。 她避無可避,閉上眼。 男人掌心干燥粗糙,撫過她面頰,“餓了嗎?你睡了一天一夜。” 溫素沒睜眼。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住她鼻頭,灼熱呼吸沖擊她的,溫素感覺自己被含住,嘴唇廝磨著輕吮。 她條件反射推開,手臂凝聚起些許力量,又在半空中跌落。 謝琛直起身,立在床邊握她的手,管床醫生帶著護士進病房,查體后說她身體虛弱,藥物副作用不明,還需多觀察。 護士換上一瓶吊水,余光里冷漠威嚴的男人,目不轉睛盯著床上病人,一絲絲心疼,一縷縷憐愛,糅織成柔軟,反差帶來的矛盾,刺激的讓人上癮。 她不由多嘴安慰,“致人無力昏迷的藥有很多,您被注射的藥物對人體損傷不算很嚴重,倒是您男朋友不眠不休守著您,一天一夜沒離開一步。” 新換的藥有刺激性,液體進入血管,輕輕細細的刺疼麻脹,從針口擴散整條手臂,溫素忍了忍蹙眉,“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什么?”護士一瞬頓悟,“抱歉,您丈夫……” “不是。” 溫素閉上眼,護士有些呆傻,不是男女朋友,不是夫妻。 男人卻做了親密關系才做的事,住院簽字,病情溝通,考慮到她身體虛弱,請了京城專家遠程會診,治療方案頂級專家組開會確立。 換衣服,擦洗,親力親為,毫不避諱,護工請了,形同虛設。 護士見多了男人有權有勢,但都沒有他英朗體貼。 隨便一條,單出都是王炸,遑論齊聚于一身。 她們私下都羨慕這位病人的福氣。 謝琛眼睛幽深瞥溫素,他太冷峻挺拔,不動聲色尚且叫人不敢直視,溫素不覺,護士心口直跳。 謝琛轉頭朝她道謝,“有勞,她今天還有幾瓶液?” 護士翻看窗口輸液確認單,“沒有了,這是最后一瓶。再有病人身體弱,醒后多用好克化的食物,忌油膩,辛辣。” 這是住院老生常談,謝琛點頭應了。 護士離開后,謝琛走到床頭,揭開保溫壺,“有粥和牛奶,想喝哪種?” 溫素撇開臉。 謝琛坐到床邊,胳膊穿過她頸后,一瞬發力,他的肌肉有力,發達結實,尋常輕易撼動五六個人,不成問題。 溫素瘦到輕飄,等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摟緊在懷里。 “置氣可以,絕食不行。”謝琛調整姿勢,她頭發上有一股微淼的香水味,木質基調,擴香冷幽,他臉色沉冷一瞬,“何文宇非善類,你不該跟他接觸。” 溫素氣聲虛弱,無力的執倔,“他是我發小。” “發小?”謝琛惱火,胳膊勒緊寸許,溫素臉又白一分,病房暖氣足,外面凄風冷雨,她被謝琛體溫裹挾出了一身虛汗,手腳卻冷如雪侵。 謝琛火氣一滯,她孱弱支離,不是扯算問題的時候,“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溫素想到謝琛街角的遲疑,比對眼下親昵的,體貼的,有一種無形拉抻到極致的諷刺,心臟悶地生堵,她下意識咬住嘴唇。 “張嘴。” 男人舀了一勺粥,清淡魚肉味飄香,點綴深綠蔥花。溫素腸胃不好,到不了病的地步,但一餓,格外不舒服。 她有一點好處,不拿身體置氣,猶豫一會兒,“我自己喝。” 謝琛瞥她一眼,不咸不淡的,“你能抬手?” 溫素勉力支起身,用盡全身力氣,卻像在他懷里斯磨亂蹭,鬢邊冷汗淋漓,臉上雙頰激紅,如同邀請共赴一場火熱的巫山云雨。 謝琛喉結滾動,眼眸沉黯下來,“聽話。” 溫素沒察覺他聲音中的不對勁,“醫院里有護工……” 謝琛一勺抵在她嘴邊,“護工有我親近?換衣服,擦身,方便,你能接受陌生人靠近。” 溫素噎住,她能接受謝琛,是被他一次次過火親密強行習慣的,他知道,卻在照片視頻曝光后,那樣待她。 謝琛手穩,溫素喝一口,他喂一口,沒撒出一點,耐性十足。 只是她喝到最后起了密密麻麻的戰栗,拳頭也無聲攥緊,眸子里含著水。 謝琛掃一眼,沉了聲。“不準挑食,出院后肉蛋牛奶,王嫂做什么你吃什么。” 溫素沒反駁他,全身繃緊僵硬,腿無意識并緊抖了抖。 謝琛見她不犟剛緩了神色,又皺起眉,感受她細密的抖,“哪里不舒服?” 他抬手按鈴,溫素連忙阻攔,“不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