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小唐一路都與他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此時林密枝低,溫素張望,只能看見他一雙腿,隱隱約約快要消失不見。 她不由著急,“你不用管我,先走前面,別跟丟了?!? “沒事?!焙挝挠钭叩剿韨?,并排替她拂去枝葉,“我認識路。” 越往深處走,果樹枝葉越低,溫素都要彎腰,何文宇的身高在這里限制更大。 含腰縮背的,還要張手護著她,動作小心珍重,仿佛她摔一跤就會碎掉。 溫素自認不嬌氣,走的穩重,時不時還能為他推開攔路的枝葉。 小唐已經全然看不見影子,這一片四方冷寂的果林,只剩下他們兩人。 枝葉是攔路虎,凹凸不平的土地是路障。 溫素在一片青翠枝葉下,是潔白,純粹,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何文宇不由自主彎起眼,捋開她汗濕的碎發,掏出手帕,擦干她鬢角鼻尖的汗珠,“你的身體要注意,不出汗和愛出汗,都是身體虛虧的反應。還有耳朵,素素……你恨嗎?” 他見多了上流圈層自私自利的蠅營狗茍,謝家名聲立的清新脫俗,沒想到內里更腐臭不堪。 季淑華一巴掌,致她傷殘的程度,謝建國百般遮掩,封鎖消息,若非她無意露出異樣,他至今還蒙在鼓里。 何文宇懊惱至極,這會兒他查出來,逆推從前,省城醫院小護士發給他的病歷,只怕也做過手腳。 這代表,謝琛也是知情人,他知情卻幫季淑華瞞下來,絲毫沒有替溫素伸張的意思。 何文宇眉目陰郁,語氣疼惜,神色誠懇又小心翼翼,像怕提起她傷心事,又實在為她不平心疼。 溫素五味雜陳,枝葉太密,周圍太靜,一路護持。 她心底高筑的大壩,像被磨軟了一角,有些壓制許久,困成死結的東西,被人輕觸撫慰。 “我沒資本。” 是沒資本,不是沒資格,何文宇品這一字之差,神色慎重的嚴肅,“你有。” 溫素搖頭,想說什么。 前面突然開朗,樹木稀疏了,枝葉也高了,青石壘成的院墻露出來,她想說的話,無聲咽回去,“是到了嗎?” 何文宇眉眼一瞬間的失望。 從相依相持的二人秘境,回到喧鬧世界里。 那種不為人知,密不可分的纏綿感,被陽光一曬,消失殆盡了。 小唐到的有一陣了,院中石桌上,沸水涼到常溫。 溫素剛進門,看到一名六十歲上下的短發女人,低眉順眼坐在小唐對面。 聽到她腳步聲,轉過頭,神色平淡到極點,“你來了?!? 溫素與她隔一個位置坐下,她一時有些發怔,太多問題想問,反而不知道先問哪一個。 那女人見到何文宇,眼中閃過不自然,率先開口,“文書確實在我這,但我不能直接給你?!? “……不能直接給?”溫素攥緊手指,“是有條件嗎?你想要什么?” 一個深受他父親信任,守住價值不菲股份十年的女人,單獨住在深山老林,即便她沒有條件,溫素也想重重酬答她。 女人又看何文宇,他面孔一片溫和,目光專注落在溫素身上,隱隱有笑意。 她拿起茶杯喝口水,余光正對上小唐,他眼神犀利,暗含警告。 女人放下茶杯,聲音有些抖,“我跟你父親有些淵源,十年來吃了很多苦,你要給我補償?!? 溫素抬頭,毫不遲疑,“可以,只是我現在身無分文,要等兌現股份,才能給你報酬。” 女人避開她視線,笑的微諷,“空手套白狼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睖厮佤鋈?,“我如今確實什么都沒有,但我可以跟你簽合同,一旦股份兌現,我第一時間要給你報酬。你想要多少?” 女人偷眼去觀察何文宇,“百分之五的股份。” 溫素點頭,“沒問題。” 在場的人都是一怔,干脆果斷的超乎預料,沒有設想中,討價還價的拉扯。 溫素起身,坐到女人身邊,距離猛不丁拉近,女人驚的后仰。 下一刻,雙手被人緊緊握住,溫素注視她,“我想知道,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我父親怎么會是三和的創始人,他與杜建平到底有什么矛盾?這些,他在家只字未提,為什么瞞著我和我母親?” 這些問題,才是她寧愿丟下肖云漪,違逆謝琛,千里奔襲來到南方的目的。 她和她母親,從頭至尾,是這一場算計里的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卻承擔最痛苦的后果。 溫素不是愛財,可是相比財,她更想要一個真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