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刀疤這下是真驚愕,掀她翻身,仰面朝上,“說說,怎么看出來的?” “紅裙子,爬背景板,魚線。”溫素哽咽,“李璨目的是徹底鬧大,毀了謝琛。情婦私生子鬧場,影響層面太低,頂多是道德敗壞。倘若鬧場時一尸兩命,情況級別就遠遠不同。” 刀疤低低笑出聲,玩味的很,“這算什么?聰明人死個明白?” 溫素喘息,“你放過我,婚禮安保等級一定非常高,一旦見了血,封場風控,一只蚊子也飛不出去,你跑不掉的。” “很有道理。”刀疤抽長魚線并股,一頭拴上水晶吊燈,一頭活結成圈,“所以我現在就走。” 魚線圈兜頭套下,溫素絕望掙扎,“就算你現在逃脫,出事后這可是頭號大案,謝季兩家施壓,輿論沸反盈天,你逃不出京城。” 她掙扎,“李璨自身難保,他保不住你。刀疤,謝李兩家恩怨,是私仇,我無辜,你也無辜,李璨明擺著推你送死,你別執迷不悟。” 刀疤調試滑輪,捻魚線一圈圈纏繞,“執迷不悟?人這輩子跟天斗跟地斗,我最喜歡跟人斗,特別是跟警察斗,這是愛好。” 犯罪分子種類分很多種,變態高智商型最難纏。 手段殘忍,狠毒,絕然。 犯罪動機超乎尋常,欲望發泄,觀念扭曲。 殺人見血如飲水吃飯。 當愛好跟犯罪重合,是勸不回頭的。 溫素死心,趁他不備,翻身往邊緣滾。 臺下正對交響樂團,賓客入場越多,音樂越激昂。 她喊破嗓子,臺下無一人聽得見,只能博出大動靜。 刀疤不慌不忙拽住魚線,在她距邊緣一線之隔,即將滾落時,發力一扯。 溫素脖子上繩索剎那勒緊,細如發絲的魚線,割膚如鋒,喉管撕心裂肺的銳痛,窒息感鋪天蓋地,眩暈感透徹靈魂的木澀。 她被硬拖回原地,刀疤手指勾住魚線圈,松緩繩結,“我說過不喜歡玩貓捉老鼠,因為以前常玩,玩到膩煩,不是我不擅長。” 溫素說不出話,喉嚨重創,嗬嗬沽涌著血沫。 “其實,我十年前見過你。”刀疤重復檢查幾遍魚線設置,血液里奔騰興奮,雙目猩紅。 “我在邊境宰了兩個警察,碰巧撞上掃黑,只能向內陸逃竄,李先生年輕膽大,救我一命。作為感謝,我替他掃了次尾,你媽媽看著軟,沒想到挺烈性。” 有一瞬間,溫素感覺胸腔停止了跳動,呆楞看他嘴唇開合。 隨他出口一個字,肺腑支離一塊,破碎成末,轟然炸裂,血肉橫飛震動她魂不附體。 “你這個樣子順眼多了。”刀疤笑容扭曲,“你媽媽臨死前眼神跟你一樣。偽造自殺現場時,我喜歡這個目光,沒有合上她的眼睛。” 溫素反應過來,目眥欲裂,目光像淬了劇毒的利刃,拼盡所有力量,張嘴咬他近在咫尺的小腿。 刀疤不痛不癢,任她用勁,“還真是親母女,我當年威脅你媽媽,她咬的也是這兒。你媽媽勁比你大,兩顆虎牙咬崩在我腿里,那疤十年了都長不平。” 字字穿心裂肺,血肉模糊,溫素猶如疾馳的重卡撞擊,輾軋她,震碎她的筋骨,碾碎她的皮肉。 她體驗著無休無止的,從皮囊深入靈魂的極端痛苦,沒有救贖,沒有出口。 溫素不避諱承認她愛母親,遠超父親。 失去母親的那段時日,十余年來,她根本不敢回頭望。 公俗中,書報里,總教人正確對待親人離世。 可消逝就是消逝,并不是什么接受成長。 它是往后月映山海闊,獨獨不照她。 千戶燈火萬家暖,徒留她困在無解的妥協和難耐的空耗里。 年久歲深。 ……………… 賓客如約齊至。 司儀邁上禮臺,交響樂戛然而至。 “謝氏集團總裁先生謝琛和季氏總經理小姐季淑華的結婚典禮,正式開始。” 謝琛從后臺通道走到禮臺正中,他穿了全套西裝,深黑色,雙排扣,馬甲和領帶一樣不落,質地精良,襯得他格外挺闊昂揚。 “請新娘入場。” 禮廳大門仿銅質地,鐵灰色,十分穩重大氣,向外雙開,燈光一瞬齊映門口。 光影是柱狀的,如織籠罩季淑華,灼白明亮烘托她每一處,從潔白的v領傾泄,照射大裙擺長拖尾婚紗,釘珠和碎鉆晶瑩璀璨,精雕細琢。 她拎著裙擺,一步步攜光登場,頭紗罩在王冠上,與拖尾同長的鏤空蕾絲,花紋的弧度流暢潤滑。 一股渾然天成的端莊和圣潔。 溫素趴在禮臺正上方,咽喉處劇烈疼痛,刺激她清醒,越清醒,臺上越一覽無余。 禮樂莊重不乏歡欣,奏到頂點,季淑華臉上甜蜜,抑制不住流淌。 嬌艷,嫵媚,心滿意足的滿面幸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