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對不起,素素。”謝琛不自主收緊,手臂磕上她肩頭暴突的骨節,一瞬彈開。 瘦到皮骨的脆弱,仿佛一觸即碎。 溫素默默看著他,像麻木的怨恨,又像平靜的空無,手指緩緩在手機上摸索,“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你太虛弱。”謝琛抿唇,“至少等你能下地。” 溫素臉上毫無激烈的情緒,喘息也平緩。 可她目光是冰涼的,冷的刺骨,舉起手機,“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男人盯著屏幕上的一字一字,像盆盆冰水,兜頭澆下,結冰,僵硬。 溫素見他不動,刪除后重新編輯,“我恨你,我以為你有慈悲,可你沒有。你知道我想查當年的事,為了你的目的,還是拖延我。你知道我痛苦,還是再三利用。我不想與你再有糾纏,你還是拿我做棋子。你總有各種苦衷,總是犧牲我,再讓我諒解。” “你說你放不開手,可你設局毫不手軟,我愿不愿意,害不害怕,會不會傷到孩子,于你的勝利,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你只是想讓我跟過去一樣,怯弱忍受永遠包容,承托你所有。” 編輯字數到頂,溫素全部刪除,“可我是人,血肉柔軟,受傷會痛,痛了會哭,再能忍耐,也有極限。” “所以請你不要再出現我面前,見到你,是陷阱,是鮮血,我害怕。” 謝琛閉上眼,字字珠璣,粉碎了他所有的話。 也粉碎他的骨與肉,五臟肺腑。 溫素放下手機,重新撇過頭,閉上眼。 男人佇立在那,壓抑的粗喘聲激蕩許久。 轉身,拉開門。 …………………… 京中警方行動迅速,沒有特意掩飾。 何文宇到京城無需特意打聽,在京中熟絡的朋友,從風聲緋聞到猜測,一股腦兒講清楚明白。 了解溫素在醫院,他沒有貿然行動,先安排好人,處理小腹傷勢。 唐姓人恐懼他,下手自驚三分,匕首捅進刀尖。 何文宇身手不弱,反應過來,迅速反制,那人失慌倒怪,不敢下死手,畏怯先逃。 倘若當時處理,沒有傷及內臟,內外縫合即可,他拖延幾天,加上長途跋涉,傷口結疤崩開,傷上加傷。 如今紗布揭開,邊緣起了炎癥,腫起兩指高,內部悶出腐肉。 老鬼在一邊兒,看得呲牙咧嘴。 “要剜肉嗎?打麻藥不打?” 醫生是他們老熟人,用鑷子夾棉球消毒,不抬一眼的嘴毒,“這傷口不打麻藥,在世關公?” 何文宇靠坐無菌椅上,疲乏的懶散,“你在301醫院有朋友嗎?” 醫生給他幾分面子,抬頭瞥一眼,“醫生這行業圈子很大,頂尖醫生圈子很小,一起開過研討會的朋友,全京城都是,能包庇犯罪的,一個沒有。” 何文宇悶聲笑,“不犯罪,問個朋友情況。” 醫生目光落在傷口上,聲音隔著口罩,悶悶的,“只問情況?” 何文宇避而不答,輕笑,“幫嗎?” 醫生仰起頭,露出的眉眼,年歲不大,不到三十的樣子,他如今是北醫的急診主治,老主任的愛徒,愛將。 和301醫院有一項學術上的合作,認識301從主任到規培,大部分醫生。 “問問情況,只搭我的人情,肯定幫。如果另有企圖,就要搭上我老師的人情面子,我幫不了。” “那就先問問情況。”何文宇目光深濃,意味不明的,“我不會讓你吃虧。” 醫生應許。 無影燈照亮手術臺每一寸,冷白的光,以及燈光正中的何文宇,一種不可捉摸,無從衡量,躲避不開的注視,壓迫。 像深夜無人的港口,風聲,浪聲,看似潮平海闊,下一刻就可能疊天大浪,尸骨無存。 醫生深知何文宇的危險性,他目光停滯越久,利用價值越大。 他不由自主加快手上動作。 縫合完畢。 何文宇坐直身,腰腹局部麻醉仿佛對他無效,絲毫沒有影響,“你的醫術精進了,我當初支持你來京城上學是對的。” 醫生一頓,面色青白猶疑。 他們這臺縫合手術,走他私底下人情,沒有安排跟臺護士,只等結束時,巡回過來清點器械紗布。 這會兒,巡回耽誤了,沒有立即出現。 何文宇不慌不忙側坐在無菌椅上,單腳支地,“既然能問問情況,帶句話,也不妨礙。” 巡回護士的腳步聲出現在走廊,何文宇面帶微笑盯著他。 何文宇這個人,做事有緩,有迂回,沒有善罷甘休,就此終止。 醫生咬牙,點頭。 ……………… 溫素住的特護病房,離婦產科有一段距離。 一般主任查完普通病房后,會單獨走一遍特護。 一來是特護病房,婦產科病人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