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滾燙沸騰的束縛中,溫素掩藏心底的澀和痛,像積壓成山的熔巖,被點燃,融化,徹底噴發。 謝琛快要抱不住她,她不顧一切的抽離,他也感覺她要遠去消失,永遠將他撇棄干凈。 繃緊的弦一霎粉碎,理智顛覆。 男人猝不及防摁住她后腦勺,嘴唇輾軋上來,頂開唇舌,胡茬刺磨在下巴。 野蠻,狂蕩,不留余力。 溫素不斷推他,頂膝蹬踹他。 直到窒息力竭,謝琛松開了。 溫素大口大口喘息,全身都在顫栗,蓄力扇了他一巴掌。 謝琛到嘴邊的話,堵在唇舌。 “滾。”她急促的喘息,帶著深切的怨恨,刺進謝琛耳朵,也刺進他心臟。“別讓我繼恨你之后,再覺得你惡心。” 謝琛看到她眼中的敵視,仇恨,也察覺她全身緊繃的警惕,張起尖刺的防備。 他后退一步,立在床頭。 面孔背著頭頂燈光,不知是陰影暗淡,還是他臉色晦暗。 下頜緊繃至極。 溫素已經不懼了,他氣勢再洶洶,威壓再迫人,陰影輪廓再深重,她看不清猜不透又如何。 她不看,也不猜了,豁出去,她再無顧忌。 “滾——”溫素攥緊床單,指著門恨聲切齒,“我要出院,這輩子——” 喉間脹痛失了聲,刺的眼前一黑。 她趴伏在床邊,額頭一茬一茬冒冷汗,男人伸手過來扶她,對上她亮著火光的眼睛,手擦過她耳側,溫素應激阻攔,推開他手臂。 男人紋絲不動,摁響呼叫鈴,收回手。 “我沒找借口,醫生過來,你可以問他。” 溫素盯著他,她防備到極致,愈發顫抖,仇視更深重。 那種再也不退的決然,像黑夜下冰冷的海,洶涌澎湃,是毀滅的海嘯,又像火,迸發出來,焚燒她注視的敵人。 謝琛深吸氣,轉身出門。 管平送粥過來,正巧撞上,見他臉色,嚇一大跳。 年末那幾天,李家逼到絕地,觸底反彈過。 時局最驚險時,謝琛吃的餐,出門坐的車,都要提前檢查。 甚至謝氏,集團產業廣,管理總有漏洞,許多存疑的運行方案,合作,被翻撿出來,作為舉證攻訐,京里市建委,市監委,證監委,銀行,每天輪流上門。 一個企業再行端坐正,哪怕是國企,也經不住這般針尖相對,放大鏡似得監察。 能慶幸的是,謝氏沒有上市。 現金流充足,內部結構不用符合上市規定,始終保持以謝琛為首的穩定,外部沒有借債,輕易無法沖擊重創。 但即便如此,那幾天也防不勝防,疲于應付。 可再焦頭爛額,男人也從未有現在消寂落寞,十分之一。 “你送吧。”謝琛佇立在走廊,避過門口范圍,目光卻望向那邊,“再準備筆和紙給她。” 他嗓子啞得厲害,仿佛也割傷了,粗嘎的,悶沙的,頹然的很。 管平鼻腔一酸,試圖安慰他。“溫小姐重情,您給她一些時間……” 男人沉默著擺手,催促,“進去。” 管平自己從校園到婚紗,平平順順,沒嘗過情愛的苦,不知道從何勸起。 低頭端著粥,進了病房。 一進去,直對上溫素警惕濃烈的眼睛,看清是他,一瞬和緩下來。 管平五味雜陳,她不恨屋及烏,他卻不算無辜,知情者,同黨,也算加害者。 他安排鐘普言徒弟旁敲側擊,蔡韻父母裝病,拎蔡韻出泥潭,放不走溫素。 “您怎么坐起來?”管平極少進病房,未曾與她說上一句話。 溫素對他沒有怨仇,隱約有絲笑,禮貌的。 轉眼被疲累蓋下,她嘗試開口。 管平先一步勸,“醫生囑咐您嗓子少發聲比較好。等您喝完粥,我給您準備紙筆,有需要您寫下來。” 溫素點頭,笑意大了些,比劃著感謝。 她骨架不大,五官幼態,豐滿時顯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 瘦脫相,五官的稚嫩徹底顯化了,像個十幾歲營養不良的丫頭,眉宇間又心事重重,一股暮氣。 狀態,連初遇她的怯弱畏瑟都不如。 管平心疼她,也心疼門外男人。 年前局勢萬鈞,以為他鐵石心腸,棄之不顧了。 沒想到暗地里,還有一層驚險,劉博穎也好,張瀟也罷,還有國安。 李家爭名奪利的手段殘忍毒辣,多年累計,只會更老練。 管平都不敢想明暗并行,還要顧及昌州李璨,逼的再狠一分,或者輕一分。 面對傾覆的,不止溫素,還有謝家這一派,所有的人。 豈止是千鈞重擔,其間壓力之大,衡量之多,謀略之深。 絞盡腦汁,有些人一輩子悟不透一成一線。 更承擔不了萬分之一。 “您不用謝我,是謝總的吩咐。”管平簡略一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