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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大臣里,論正直和犟膽,尉窈最佩服元匡,此人生來一雙鷹目,好彈劾同僚,而且是皇帝寵信誰,他就彈劾誰!
言歸正傳。
尉窈來門下省的時間短,常做的事是出入禁中,在皇帝、門下省和各曹尚書間傳達詔命章奏,只有在皇帝召她問答的時候,她才有資格干預朝政奏事。
可是當著皇帝的面贊、駁奏事,與提前裁決大臣奏事、之后呈交給皇帝閱看,是兩回事!
前者可以察言觀色,隨時改變應對策略,后者落字為實,一旦忤逆皇帝的意愿,會立刻被厭惡!
尉窈先提出合理要求:“請侍中讓下官閱看奏章。”
她得知道元匡彈劾二王的內容分別是什么。
元暉擰著眉頭“嗯”一聲。
尉窈就近而取,先拿在手的,是彈劾清河王元懌的奏章。
內容是:元懌仗著天子的寵愛,將府宅修繕得堪比皇宮,尤其府宅西北角建了座高樓,形制似皇宮西北角的凌云臺,但是比凌云臺還高,好比古詩里寫的“西北有高樓,上與浮云齊”。
此條彈劾的最后,元匡痛斥清河王借凌云樓臺自詡才華,想向世人彰顯他的才能凌駕于皇宮里的天子!
尉窈輕吸口涼氣。元匡文字簡練,通曉古今,才能把古詩和心志恰好結合,使目的明確,直劈清河王的命門。
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只這一份奏章,就讓她增長見識,學到什么叫真的“狠”!
彈劾清河王的第二條罪狀是:元懌在府宅西北高樓的西南位置,建有廣宴賓客的“延賓堂”,延賓堂的形制似北宮苑里的西南位置的清暑殿。元懌時常邀洛陽才子、隱士在延賓堂里琴笙并奏,并唱古詩《鹿鳴》。
仍是在彈劾的最后,元匡直言清河王效仿《鹿鳴》詩里的“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把自身歌頌為周文王,把妄談國事的賓客歌頌為賢臣,實則清河王位尊而德薄,猶如好苑囿之樂的漢梁孝王!
尉窈心下再道句“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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