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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紹盯著那人的官服疑惑,聽任城王問他,目光轉(zhuǎn)回,先點頭再搖頭,沉聲說:“我竟不知他被起用了。”
身為尚書右丞,說話肯定不會隨意,這是表明他與兄長關系不和。
尉窈放下羹勺,給二人解惑:“元昭是元暉任侍中時舉薦的,官職仍為殿中郎,元暉當時走的密奏,所以尚書省不知?!?
元暉是元昭、元紹的從兄。
元昭早前的官職便是殿中郎,被孝文帝貶斥而免官。
元昭今天上任,元暉又遠離門下中樞去恒州赴任,這件事自然不需保密了。
舉薦官員應是尚書省吏部的權(quán)任,周圍聽見此言的尚書省官吏全露出忿忿不平神色,他們卻不知,爭權(quán)之事順利一次就會有二次,尉窈很快會效仿元暉,將門下省權(quán)任擴大,公然插手各省各曹事務,為她期許的臺鼎之位鋪路。
元昭之事不多議,尉窈說回廷議的事:“按《禮記》記載,大學開學之際,學子應以蘋藻類菜祭祀先賢。中書令劉芳曾上表,定下了國子學、太學的營建地,然而學館構(gòu)筑始終因軍事、災情原因不再細議,如今恢復‘釋菜禮’,難道只用于四門小學么?我朝是有外患,但無內(nèi)訌,諸位何不齊心,趁這次廷議提出國學學館的重建?”
她必須抓住這段時間,催促皇帝下詔興建國學,不然轉(zhuǎn)過年北海王元詳出事,朝廷上下必定人心惶惶,到時官吏懼怕被牽連,誰還上書恢復大學教育!
任城王:“遷都至今,明堂、辟雍、靈臺、太學、國子學,五雍寢廢,長此以往,必會使儒生不談論詩、禮,學官徒有虛名,國家不再崇儒尊道。既然國學學館的興建位置已定,規(guī)制也無爭議,確實該緊隨四門小學興建了?!?
他由尚書省轉(zhuǎn)至如今的秘書省,過程里官職幾次變動,唯有新學令的推行,他從未放下,不忍放下,也不敢放下。這段時間,他在銅駝街來來回回,總聽到儒生齊唱《子衿》,令他感慨叢生。
夜半他就得到尉窈和元紹遭遇刺殺的消息了,猜測二人有可能來渠水河這邊吃早食,所以他繞道過來,沒想到真遇見了,因此就算尉窈說別的話題,他也會引到國學學館修建一事上。
任城王:“我記得《學記》里還記載,七年學業(yè)考核通過,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通過考核謂之‘大成’,學業(yè)大成方有足夠的本事化民易俗,使近處好學的人心生佩服,遠方的好學之人向往。這個過程好比幼蟻向成蟻學習銜泥,只要鍥而不舍,終能將碎泥攢成土堆?!?
此時別說旁聽的官吏了,就連不識字、從沒讀過書的屠夫和灶夫,也對他娓娓講述的學業(yè)盛景產(chǎn)生向往。道理明擺著,如果富人都沒有學館繼續(xù)學業(yè),尋常百姓怎么辦?
任城王看著尉窈,保證道:“學子們有鍥而不舍的志向,怎能無學館給他們傳學解惑,讓他們達到學業(yè)大成。此次廷議,我會帶領秘書省官員奏請重建國子學、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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