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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查看陸家父子案卷的崔纂聽到這消息,說不出的氣憤還有灰心。廷尉卿崔振背負(fù)著手進(jìn)來,問:“怎么,覺得刑律到了皇權(quán)、門下禁中這層,便和虛設(shè)一樣?”
崔纂不敢撒謊,站立回“是”,沒有外人,他直言心中所想:“當(dāng)初陸琇被抓進(jìn)詔獄,那些想給他洗脫罪名的人,至少會找各種理由上書,而今尉窈兼門下省侍中官職,連理由都沒有,想放人就放人,底下眾官吏辛辛苦苦查案算什么?”
崔振溫和的笑容收起,說道:“漁夫撒網(wǎng),會有魚蝦逃脫,法網(wǎng)也是一樣,豈能因跑了幾條魚、幾只蝦,就覺得網(wǎng)沒用?覺得白辛苦一場?刑律自古就是一邊爭議,一邊修改建立,你以為你學(xué)到的知識哪來的?是前人爭來的!爭的過程非得魚死網(wǎng)破么?哪樁關(guān)系到皇權(quán)的案子,不得想辦法周旋?現(xiàn)在輪到你去周旋,在一次次周旋里爭取,然而你就因一次挫敗想放棄,自己不行便罷了,還對我說喪氣的話。”
崔纂冷汗出,不敢打斷族叔教訓(xùn)他的話,只敢以垂首揖禮表示知道錯了。
崔振:“授陸凱、陸暐為官的詔令,估計很快到了,你去跟獄吏說,給他二人換間干凈牢房,讓醫(yī)官給陸凱醫(yī)治眼睛。”
崔纂趕緊道“是”。
尉窈帶著陸恭之、谷楷重回司州署,茍主簿帶她去找薛癩子,還沒走到地方,眾人就聽見薛癩子拍打柵欄的動靜和喊叫聲:“我沒犯錯,為什么抓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看見有官員和獄吏一起站到牢房外,一副終于知道怕了的畏縮樣,往后退,直到背貼土墻。
尉窈吩咐寇猛:“讓他離近。”
茍主簿立即示意獄吏打開牢屋門,寇猛大步邁進(jìn),單手反鉗薛癩子臂膀,另只手抓住薛癩子頭發(fā),把此人腦袋往柵欄摁。
“干什么?你們要干什么?”薛癩子掙扎。
“呦,勁挺大。”寇猛尋思,幸虧尉少卿讓他制伏這廝。
谷楷不等尉窈吩咐,將燈籠湊近,柵欄的縫隙太窄,尉窈稍挪視線,分別從兩處柵欄縫直視薛癩子相貌,對方的癩瘡從額頭下到喉嚨處,側(cè)至雙耳,十分可怕。
茍主簿:“他的手也布滿疤,掌紋不清。”
寇猛明白,叱喝一句“老實(shí)點(diǎn)”,把薛癩子倆手依次豎起,展示給尉窈看,果如主簿所言。
尉窈重新看薛癩子的臉,問:“你長瘡癩后,是不是很少有人觀察你相貌?”
她的目的不是等對方回答,她用這個問題詢問周圍的官吏:“臉有癩疾之人,即使是熟悉的近鄰,以你們的習(xí)慣,是不是與其交談從不直視……”
薛癩子:“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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