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店小二也不藏著掖著:“嗨,哪能呢,少東家說現在都到了用大洋的時代,銀票早在大清國即被淘汰。他兌換給你們,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在錢行小街能使用銀票的就你們兩家子,少東家面情上過不去。所以,自己認倒霉,留著一堆紙,等著被蛀蟲慢慢地吞噬吧!” 說完,店小二將那個裝有銅錢的布袋,順勢丟給胡川逵的老管家。 朱溫樺有些好奇,他解開口袋,從里面抓出一大把銅錢。 先是一愣,緊跟著臉上抽筋,嘴丫蠕動幾下,緊盯著胡川逵的臉色。見他穩如泰山,笑容可掬,不想打攪胡川逵的興致,隨即,硬生生將要說的話咽回去。 他不由自主地搖搖頭,一雙眼沒半點光澤地望著胡川逵,心如死灰一般。同時,將手里的銅錢送到胡川逵面前,以便胡川逵看得清楚。老管家不是不知道,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現大洋。趙國登收留銀票,只是為了收藏。要不然,那就是一堆廢紙。 可是,今兒個趙國登用銅錢來兌換銀票,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拿出銀子或者是現大洋,看來,這里面定有蹊蹺。他想提醒胡川逵,又不想好事多磨。細細品味,那胡川逵死要面子活受罪。明知道自己對這一行搟面杖吹火一竅不通,卻偏偏我行我素地由不得別人做主。 你說那銀票如果有大用,他妹妹和妹夫也不傻,為什么要將銀票留在他們家收藏,自己家沒地方放嗎?老管家不知道其中端倪,只得憑自己的現象來分析,不能說老管家多事一舉。 你也不能小看胡川逵,他是秀才不出門知道天下事的那種。 除了道聽途說,還是道聽途說。 現大洋沒出現之前,前前后后不到一年時間,銀票在趙國登的賭場,只要路面,大家便是瘋搶。人家手里拿著真金白銀,爭先恐后來搶你草紙不如的銀票,世界上有那么傻的人嗎? 今天,這小子給老子兌換成銅錢,不知道幾個意思。 不動聲色的胡川逵心理活動課一刻也沒落下。 也罷! 那銀票是北宋時代的產物,這銅錢么,不過過去才十多年功夫。要說從市場流通角度去考慮,當然選擇靠近的年代貨幣了。至少,當時的胡川逵是絕對這么想。既然他內心里有了決定,自然行為上照著做了唄。 于是,他靈機一動,指著管家吩咐道:“管家,給老子拿著銅錢,兌換他們家籌碼。亞拉個巴子的,他給我銅錢,我就在他賭場消費。 在他們家賭場拿著他兌換老子的銅錢押寶,今兒個要耍個夠,哈哈哈......奶奶的,誰最后耍了誰,現在不能算數。如果有人敢不承認銅錢也是錢,休怪我胡川逵給他趙文章老小子父子兩面子。包括賭場和洗澡堂子在內,統統地砸個稀巴爛,看他還敢在老子跟前耍鬼頭聰明。 小的們,跟我胡川逵去內室開個單獨包廂,坐莊到底,來者不拒聽到嗎?那么聽清楚老爺說的話沒有?” “是,老爺!” 老管家朱溫樺給胡川逵穿上布鞋,從土坑上扶起。 胡川逵巡視周圍,意在看一眼趙國登那小子是否在場。君子不羞當面,胡川逵在怎么渾蛋霸道,畢竟是年高德重的人物,在中心村,他屬于三老四少之內的長輩輩分。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被多少人看著,學著,模仿著。 為人師表,還是要給自己臉上貼點金子裱糊一層。 哪怕是假充斯文,也要裝得有模有樣,在眾人面前不露馬腳。 老管家整理他身上衣服、褚褲的褶皺,包括上身衣衫,無檐帽,就連那形影不離的文明棍,被家丁爭先恐后的給他提著,隨時隨地遞到胡川逵手里。就這么一個地方土豪地主之類的人物,每每從中心村出腳走出家門,前面有打手開到;后面有馬車載著胡川逵及家人,浩浩蕩蕩,一路上好不威風。 說胡川逵是招搖過市,那倒不全是這樣。 因為,在那個時代的人家,出門坐馬車,便是大眾化的地主土豪的象征。更有甚者,那些為官一任的權貴們,出腳便是八人大轎抬著,耀武揚威的走著。前有人鳴鑼開道,后有人整齊列隊,扛起打傘,全副武裝保護。聲勢浩大,所到之處無不驚醒世人駐足觀望。 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胡川逵只要移動腳步,后邊的一趟酒囊飯袋緊隨其后。 包房,單獨一間,那是趙國登專門為上等人準備的大屋子。里面有女人用的馬桶,男人用的尿桶,分別放在里面隔斷的小房間里。為的是提供上等人的如廁方便起見,趙國登在這方面可算是費盡心機,浪費無數腦細胞。 在上等人賭場的包房里,用的牌九賭桌最渣也不能低于紅木桌面。 至于板凳么,自然是白果樹做成,桐油涂刷表面。 那是留給賭徒們使用。為了顯示出莊家的尊貴,趙國登刻意為坐莊的人安排了一只特別顯眼的太師椅專座。其它,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板凳,而是清一色的紅木椅子。進入包房,給人一種雍容華貴的高雅和尊貴氛圍。 進入包房,蕭然起敬,鴉雀無聲,是所有人的共識。 四周墻壁都是用黃板紙裱糊,以示于外界不透風,不出音,給人一種出污泥而不染的世外桃源的奢侈。只是墻上掛著的條幅,都是文人墨客留下的書法山水。不能不說在若大的賭場,設立這么幾間帶有書香門第氛圍的包廂,真的有一種有辱斯文的意境在里面。 于整個賭場幾乎格格不入,不相協調,大相徑庭。 地板,和客廳的區別,同樣不盡相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