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紅毛到底是把車開回去了。車屁股后還粘著一個拖油瓶。 灰色大眾緩緩駛進一個破敗的街區(qū)。這街區(qū)跟季眠所在的那個幾乎沒什么兩眼,同樣是黑暗的,陰冷又潮濕。 但這里又比他之前所在的街區(qū)熱鬧一些,灰車駛進來的時候,季眠聽到很多人的笑聲和笑罵聲。 灰車緩緩?fù)?吭谝粋€賣手工雕塑品的門面前。 幾秒后,兩道車門關(guān)上的響聲“啪”的兩下,把神經(jīng)昏沉的季眠倏地嚇清醒了。 附近有幾個男人,坐在門面前的低矮板凳上,一看見車停下來就站起身了,好像在這里一直等著他們回來似的。 為首的中年男人又高又壯,一見到從駕駛座上下來的紅毛就地下腦袋,喊了聲:“孫哥。” 紅毛——也就是孫齊,嘴里叼了根煙,一邊吐著白色煙霧,一邊把自己背了一路的皮包扔給男人。 “錢給你們要回來了。” 孫齊“嘖”了一聲,又道:“回去交個社保去,別守著你那么點工錢舍不得放。” 季眠趴在車后蓋上,想:哦,原來是人家的工錢。還好沒被我偷。 他臉朝著車蓋,只有兩只耳朵耳聽八方,靈敏的很。 但他沒卻沒聽見,段酌下車后,不知何時來到車尾,此刻正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他。 季眠太怕在路上掉下去了,因此一雙手腳張得很大,緊緊扒著車,加上腰上有傷不敢貼車太緊,屁股看著就像是撅起來似的。 穿著一身稀奇古怪的盜版名牌,脖子上,頂著一頭不倫不類的棕色卷毛。 段酌抬了下唇角,想笑。 “孫哥,怎么車上還帶了個尾巴回來?”拿到工錢的男人也瞧見了季眠,不由得問道。 孫齊冷笑著掃了季眠一眼。 男人又仔細看了看,發(fā)覺季眠腰上的問題,訝異道:“喲,還傷得挺重的。” “可不是嗎,這臭小子想偷錢,技術(shù)不好被我逮到了。如若不然,這回老子還得自己掏錢貼給你。” 男人愣了一下,喃喃道:“那是該打。” 還好季眠此刻的臉是往下埋著的,兩人沒瞧得見他那張驟然燙起來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一樣。 但一直在他邊上打量他的段酌卻清楚地瞧見,這個不倫不類、審美嚇人的小扒手,一對藏在卷發(fā)后的耳朵騰地紅起來,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他從兜里取了根煙,掏出打火機。 “嗒”地一下點燃了。 這一聲離季眠很近,他沒想到身邊居然還有個人,一時間被嚇到,整個身子忽地又抖了下。 段酌咬著煙,沒忍住,又笑了下。 孫齊這才走過來,問:“大哥,這小子怎么辦?” “不怎么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