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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遠有點意外：“那尸包很重的。我們抬到解剖臺上，都是四個人輕松，三個人費力。”

    “農(nóng)村過年抬豬也得四個人?！绷拜x一語帶過，又道：“背還是能背動的，我們之前做過相關(guān)統(tǒng)計，中近距離的拋尸，以人背和非機動車為主?！?

    “你覺得兇手住在水庫附近？”

    “至少對水庫很熟悉?！绷拜x道：“我去現(xiàn)場看了，也問了幫忙撈尸的當?shù)厝?。兇手選擇的地方非常好，如果不是這次干旱，正常情況下，都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如果非常熟悉水庫的話，不是更應該選擇深水區(qū)嗎？”

    “這要從兩方面來看。一個是，深水區(qū)都靠近水庫中央，陸運拋尸的難度比較大。另一個，兇手或許正因為對水庫熟悉，所以才更不會考慮干涸的情況。因為在他的記憶里，水庫恐怕沒有干旱到這種程度。”

    江遠緩緩點頭。柳景輝的推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而江遠也不準備在這方面跟柳景輝辯論。

    “再一個。兇手后續(xù)的小尸包，是在更深水的水域發(fā)現(xiàn)的，這也可以看做是犯罪升級的一部分?！绷拜x停頓了一下，道：“我懷疑他拋小尸包的時候，考慮了水流的問題，這樣的話，原始的拋尸地點還要再考慮。”

    江遠看著柳景輝頭大的樣子，不覺一笑。

    刑事科學技術(shù)有一點很困難的地方，就在于你要解決的是現(xiàn)實的問題，但所用的技術(shù)其實是來自于紙面的。

    等于說，要通過紙面和實驗室的操作，來解釋現(xiàn)實中的情況。

    這其實是非常困難的。

    dna和指紋為什么用的那么廣泛，那么好用，就是因為它們簡單直白，受到現(xiàn)實的干涉比較小。

    犯罪現(xiàn)場重建以及血跡分析，為什么用的人就那么少，就因為它們的判斷過程過于復雜，而理想化的事情總是較少的發(fā)生。

    搞經(jīng)濟的人，寫經(jīng)濟學著作的時候，都要假定出一個“理性經(jīng)濟人”的概念，要求人不僅理性而且自利。

    搞刑科的人，如果假定一個“理性犯罪人”，那就純屬神經(jīng)病了——人要是能理性且自利，一大半的案子都不會發(fā)生了。

    柳景輝要搞推理，最麻煩的地方就在于此。

    在沒有足夠的信息的情況下，你甚至摸不清兇手是不是個精神病。且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精神病。

    若是以美式的側(cè)寫分析來說，連環(huán)殺手或多或少都有點精神問題。

    而眼下的六具尸體，其實已經(jīng)足夠給對方冠上這個名頭了。

    看著柳景輝煩心的樣子，江遠困倦了一天的精神，得到了些微的放松。

    于是，江遠決定再給他加個碼，道：“柳處，5號和6號的頭，要是找不到的話，就得考慮擴大搜索范圍了。”

    “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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