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啥事兒來著?-《朕這一生,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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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程不識的老底全扒出來,最好連程不識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個底朝天!
這不單是為了弄清楚程不識的底細,以求日后能交好——至少是盡量不得罪這位新貴;
更不完全是為了日后,將自家子侄都朝著程不識的方向培養,以圖得太子青睞。
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程不識這個人的底細,幾乎可以讓朝野內外,判斷出劉榮一朝,長安朝堂的整體大方略!
一如孝惠皇帝為儲,首點儒士叔孫通,便在七年的皇帝生涯,都只忙著健全漢家的禮制;
當今天子啟為太子,首點《尚書》博士晁錯,便在即立短短三年之后,將‘削藩策’三個字從理論轉化為現實。
如今的太子榮,點了程不識。
這就意味著:肉眼可見的未來,程不識的個人政治傾向,便大概率是漢家未來幾十年——甚至是貫徹劉榮這一朝的政治大方向。
眾人都忙著回憶記憶中,那僅有的、關于程不識的殘存記憶碎片,又或是思考起散朝之后,要如何去打探一下程不識這個人。
以至于都沒人發現:不知不覺間,大家都已經默認了劉榮——才剛得封為太子儲君,連政治程序都還沒走完的太子榮,必定會是漢家的下一任天子……
“材官都尉程不識,于太宗孝文皇帝十四年起雁門,因御胡守城有功,為先帝任為中郎。”
百官公卿各懷心緒間,御榻一側,也響起劉榮那難掩垂涎,卻也有些遺憾的話語聲。
循聲望去,便見劉榮深吸一口氣,無奈笑道:“自中郎外放,歷任邊地各郡的郡尉、郡守,雖無甚功勛,卻也不曾犯過大錯。”
“——兒臣嘗聞: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便愚蠢的認為,兵法中所說的‘善戰者’,或許就是程不識這樣的人了……”
此言一出,殿內百官公卿只齊齊低下頭,暗自默念著劉榮方才這番表態,好盡可能將每一個字都記下。
若是有可能,甚至都恨不能變戲法變出筆、簡,將劉榮所說的每一個字抄錄下來!
不是劉榮面子大,而是劉榮這一番表態,是比起程不識這個人,都還要更詳細、更明確的政治表態。
不弄清楚這些,往后幾十年,別說在朝堂混的風生水起——便是想要混一混,都怕是不知什么時候,就要踩到劉榮的紅線。
——那些在先帝年間反對削藩,從而惡了彼時的太子,以至于先帝駕崩之后,迅速淡出朝野的朝臣公卿,便是最直觀的教訓!
而在御榻之上,見劉榮如此上道,自己才剛遞出個由頭,便抓著這個線頭開始闡述政治立場的,天子啟只淺笑盈盈的點下頭。
得到皇帝老爹‘繼續說’的默許,劉榮面上再多一份遺憾之色,語調中,更是帶上了明顯的無奈。
“程不識是不是‘善戰者’,兒年少無知,才疏學淺,不敢妄下定論。”
“但在兒臣看來,程不識就算不是‘善戰者’,也至少是一個行事很穩妥的人。”
“——若是文臣,那單只是穩妥,確實是不值得令人太過于重視。”
“但在軍隊中,尤其是在無時不刻,都想著建功立業的將官當中,像程不識這么穩妥的將領,卻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
“再者:兒臣日后的親衛,也并不需要上陣殺敵,只需要能在兒臣出行時,護衛于兒左右而已。”
“故太子中盾衛,相比起驍騎李廣那樣的‘善戰者’,恐怕還是由程不識這樣穩妥的將領擔任,才更妥當些?”
以一種稍顯遲疑,好似是在說‘我也不知道這對不對,父皇你說呢?’的語氣道出這番話,劉榮便苦笑著搖搖頭,道出了自己的遺憾從何而來。
“只可惜,程不識這樣的大才,卻早早被皇祖母召去了長樂,做了長樂衛尉。”
“兒臣就算再怎么屬意,也終究不敢從皇祖母手中,搶這樣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才俊。”
“——程不識這樣的將領,無論是做太子中盾衛,還是做長樂衛尉,都是非常讓人放心的。”
“既然這天底下沒有第二個程不識,那還是讓這再穩妥不過的人,在皇祖母身邊侍奉更好些……”
有理有據的一番話,即明確表達了自己對程不識的欣賞、對無法得到程不識的遺憾,也表明了自己對東宮太后的敬重;
莫說是殿內公卿百官連連點頭,為劉榮這番表態感到欣慰——就連御榻上的天子啟,面上笑意都不由更真切了些。
毫不夸張的說:哪怕朝議到此為止,劉榮今天的表現,也至少可以打八十分以上。
這很高了!
相比起四十多年前,明顯‘不及格’的孝惠皇帝:太子劉盈,以及二十多年前,極為勉強的夠到及格線的當今天子啟、彼時的太子啟,劉榮今日的表現,已經算很好很好了。
接下來,就算劉榮什么都不做,這場朝議結束之后,朝野內外也都會開始流傳起今日,太子劉榮初登朝議,便‘隱顯雄主之姿’的言論。
天子啟顯然也不覺得劉榮今日,還能做的更好;
只稍一思慮,便考慮起了劉榮這個提議。
——劉榮的遺憾,天子啟全當沒聽見。
倒也不是劉榮要的人,天子啟就非給不可;
而是如今的長樂衛尉程不識,處境稍有些特殊。
一開始,竇太后要程不識給自己做長樂衛尉,就不是正常的提拔人才,而是半帶泄憤、半帶試探的沖動之舉。
程不識二話不說,當即走馬上任,竇太后其實也多少有些偷雞不成蝕把米。
時至今日,關于材官都尉程不識,長安坊間仍舊有‘太后刻薄寡恩,薄待平亂功臣’的言論廣為流傳。
雖然天子啟早已出手,以‘太后親自提拔重用’為由,替母親保下了這點顏面,但前段時日的儲君之爭,天子啟也恰恰是仗著竇太后因程不識一事而‘聲譽受損’——至少是因此底氣不足,才順利壓制下了竇太后與立儲君皇太弟、冊立梁王劉武的念頭。
所以,從理論上來講,程不識這個‘長樂未衛’對竇太后而言,多少帶了些燙手山芋的意味在其中。
留著,那就是薄待功臣,無時不刻都在被人戳脊梁骨;
調離,更是將使得‘太后親自提拔重用’的遮羞布被撕碎,更使東宮威儀蕩然無存。
如果不發生變故,竇太后對程不識這個人的處理方式,大概率會是留用幾年,等風聲過去的同時,讓程不識在長安熬點資歷。
資歷熬夠了,風聲也過了,再尋個由頭——如匈奴人入侵邊墻,某某郡急需一個好郡守之類,將程不識外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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