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賀步采的回答既讓張小卒皺眉，亦讓顧志成皺眉。 張小卒怪賀步采不敢說實(shí)話，顧志成怪賀步采為人不善，他兒子已經(jīng)死了，何必還要抓住生前種種不放，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讓死者安息嗎？ 不過兩人很快就又諒解了賀步采。 張小卒覺得賀步采身處官場，身不由己，在這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的牧羊城，還能堅(jiān)持說半句真話，已是不易。 顧志成則是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他兒子確實(shí)不是好人，讓賀步采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昧著良心說話，著實(shí)為難他了。 同時(shí)皺眉的還有老儒生田文光。 他本以為賀步采一定會順著他的話點(diǎn)頭附和一聲，沒想到卻碰了壁，不禁心生不悅，覺得賀步采不會做人，常言道死者為大，順著他的話夸一句顧察又能如何？ “哎——”田文光心里幽幽嘆了口氣。 心想若不是孫兒仕途黯淡，他又豈會豁出老臉，跑到這大街上像個(gè)潑婦一樣撒潑，把讀書人的氣節(jié)、禮儀和廉恥棄于不顧，昧著良心說鬼話，不就是為了討顧志成開心，幫孫兒打開仕途嗎。 田文光心知，此事過后他在牧羊城恐怕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料，甚至?xí)蝗舜林沽汗橇R，但為了家族的未來，兒孫的前程，也只能硬著頭皮撒潑到底了。 “小子，再不松手，老夫可對你不客氣了！”田文光使勁拽著拐杖，想把拐杖從張小卒手里拽回來，卻發(fā)現(xiàn)張小卒的手似鐵鉗一般鉗著他的拐杖，他牟了幾次勁，拐杖翁絲未動，自覺尷尬，不禁氣急地朝張小卒大聲喝斥。 張小卒撇嘴冷笑，道：“老先生，我且這么稱呼您，您自茶樓出來后何曾對我客氣過？” “你——”田文光老臉一紅，梗著脖子喝道：“你，還有你們?nèi)齻€(gè)，目無王法，生性殘暴，當(dāng)街行兇，當(dāng)受極刑！也就是老夫年紀(jì)大了，舞不動劍了，否則定提劍斬你們腦袋，為民除害！” “呵，感情您用拐杖打我，就是對我客氣，小子受教了！” 張小卒譏笑不已，隨之目光一寒，說道：“我站著不動讓您打，一是因?yàn)槟昙o(jì)大，我尊敬您；二是因?yàn)槟x圣賢書，我敬畏您。可是我才發(fā)現(xiàn)，您原來是個(gè)喜歡趨炎附勢、諂媚阿諛，為老不尊，枉讀圣賢書的老流氓罷了。” “你——” “黃口小兒，竟敢辱老夫一生名節(jié)，士可殺不可辱，老夫和你拼了！” 田文光何曾被人指著鼻子罵老流氓，只覺尊嚴(yán)和人格受到踐踏侮辱，當(dāng)即暴跳如雷，上躥下跳要和張小卒拼命。 “多謝田老先生為犬子鳴冤抱不平，這份恩情顧某記下了。老先生年老體邁，不可妄動肝火，萬一有個(gè)閃失，讓顧某如何擔(dān)待的起。還請老先生退到一旁，接下來的事交給顧某來做便可。” 顧志成朝田文光俯身行禮，頗為恭敬地說道，算給足了田文光面子。 他知道田文光心里的算盤，而他也恰用得著田文光，故而兩人一拍即合。 顧察在牧羊城的名聲如何，顧志成清楚不過，他想讓兒子死后名聲體面一點(diǎn)，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gè)大儒撐撐場面，而田文光在牧羊城的先生大儒中也算小有名聲，恰是不錯(cuò)的人選。 “逝者已逝，顧大人節(jié)哀順變。” 田文光心中暗喜，朝顧志成鞠了鞠身，而后道：“顧公子死得冤屈，必須將兇徒繩之以法，以正法典，彰顯正義，平息眾怒。” “田老所言極是。” 顧志成目光一寒，殺氣畢露，朝一眾捕快揮手下令道：“給本大人把這四個(gè)草菅人命的狂徒拿下，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刑四海，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快動手！” 顧志成向刑四海厲聲大喝，語氣里帶著強(qiáng)烈的責(zé)備之意，乃至是怨恨之意。 他怪刑四海沒有保護(hù)好顧察。 刑四海心里憋屈，但是卻無處發(fā)泄。 同時(shí)心里苦悶，心知必須戴罪立功，否則顧志成不會讓他好過，可張小卒四人哪是說拿下就拿下的？ 若是好拿，顧察又怎會死？ “諾！” 但顧志成帶來的捕快們不知道張小卒四人的厲害，應(yīng)一聲命，抽出腰間快刀就朝張小卒四人圍了上去。 田文光見狀，撒腿就要跑，生怕等會打起來，把他卷進(jìn)去。 他這老胳膊老腿的，挨一下可能就上西天了。 可是張小卒抓著他的紫檀拐杖不松手，而他又舍不得丟了拐杖，情急之下抬腳踹向張小卒，并喝罵道：“小畜生，松手！” 張小卒卻是不理他，躲開他踹過來的一腳，自顧說道：“剛才顧察在大街上自詡是牧羊城第一惡少，說方圓百里的人家，嫁娶喜事不敢大聲宣揚(yáng)，因?yàn)槿羰潜凰弥蜁⒖處先笋R去搶新娘子，并且還說至今被他玷污的新娘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您在樓上喝茶，聽得一清二楚，但您沒有出來斥責(zé)。 他還說，只因在大街上別人瞪了他一眼，他就把別人一家人眼睛剜了，您聽了后也沒有出來斥責(z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