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用請罪代功之法,離開京城。所謂請罪代功,正是殿下可以利用帝京的輿論,主動攬下非議的罪責,主動請纓,替圣上督軍天玄,一方面表明自己沒有做好為兄的本分,讓手足相殘的謠言損害皇室威信,另一方面,以性命做代價,領軍代功,在多重理由之下,圣上很難拒絕。” 陸鳴淵蹙眉道:“在父皇的眼中,我并非精通軍事之人,朝中大臣豈會讓這樣一個不通軍務的人率兵鎮守邊關?” 蘇有淮笑道:“這樣不是正好中了圣上下懷嗎?” 陸鳴淵很快就想到關鍵,恍然點頭:“也對,若是我太精通軍務,父皇反而不會將軍權交于我,如今的父皇,自然希望我的名聲越差越好,若是此戰大敗而歸,反而會讓東宮府徹底失勢。” 三番五次之下,陸鳴淵好似抓住了永安帝的動機。 解散內閣,讓朝廷對自己充滿負面爭議。 大張旗鼓,讓明燈司調查自己,不正面回應關于背上弒兄弒弟的謠言,坐視輿論發酵,都是為了打壓自己。 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加容易的被他老人家操縱。 好歹毒的心思。 原本,他可以憑借為國立言的名望坐穩太子之位,可是如今卻面臨被朝廷排斥的局面。 蘇有淮點醒道:“到底能不能出京城,那就要看殿下的演技如何了。” 陸鳴淵輕笑一聲道:“放心好了,演戲,我是專業的。” 數日之后。 御花園。 池塘煙柳之側的八角涼亭中,一位龍袍男子,聽著身邊宦官的匯報,眉宇露出了幾分饒有興趣的神色: “你是說,太子得知了齊行硯捐軀的消息后,悲傷不已,三天三夜都沒有進食,整個東宮府都穿上了縞素?” “是的。” 嚴公公點頭。 “并且太子還上書朝廷,表示自己必須前往前線,為大炎為數不多的這位圣賢送終,運回齊行硯的棺槨。” “其中還提到了崇文王暴斃一案,表明自己是受害者,但他也有罪,沒有引導陸云卿走向正途,有失為兄之道,遂釀此大禍。” “太子希望自己能夠請罪代功,替朝廷平息輿論,率軍出征天玄。” 永安帝聽完之后,沉吟了片刻,問道:“嚴公你說,太子他這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還是有意為之?” “應當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嚴公公思考道。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極為恩愛,對于這位岳丈,更是尊敬異常,說是摯友都不為過,閉關結束,所以想要報仇,可以理解。” 嚴公公認真道:“陛下,難道真的要讓太子出京嗎?” “臣以為,萬萬不可,若是讓他給齊行硯收尸,那不正好成全了他的忠孝之名?” 永安帝輕笑道:“朕倒是覺得相反,這是一個可以掌控太子的好機會。” “六子從來沒有掌握過軍權,不通軍務,不知兵,若是讓他掌軍,一來能穩定前線士卒的士氣,又不用擔心軍中嘩變的風險,二來就是,他若是以怒火攻心的狀態,前往邊關,如果連棺槨也沒能帶回來,那就會遭到天下人的唾棄和鄙夷。” “屆時,朕吸收三教氣運的時候,也會得心應手很多,沒有什么阻力,一個弱勢的東宮府,才是朕想看到的。” 嚴公公轉念一想,還真是這樣。 反正陸鳴淵不知兵,只要在暗中做些手腳,就能讓軍中發生一點意外。 只要齊行硯的棺槨被陸鳴淵搞砸了。 齊行硯那些桃李滿天下的讀書人、學生們,必然第一個不答應,會出來怒噴太子。 那陸鳴淵在大炎剛剛積累的威望,將不復存在。 永安帝面上極為自信道:“如今的太子,又能掀起什么波浪。” “難不成憑無間黨和幾位十二境高手,就能與朕抗衡了?朕手下隨便一位大內高手,便能摧毀整個東宮府。” 嚴公公佩服道:“圣上英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只是朝廷,怕是會有爭議。” 永安帝滿不在意道:“這點爭議算什么,自從內閣重組之后,就是朕的一言堂,百官的建議,不必作數。” 永安六十八年,秋末。 東宮府發布了一則罪己書,為陸云卿之死,請求請罪代功,幫齊圣賢運送棺槨回京。 圣上欣然應允,夸贊了一番太子所為,并為了撫慰邊境將士,派遣太子親自領軍,擔任天玄洲鎮守使,另有武安侯戴罪立功,作為副帥,督軍前往。 行軍當天。 萬人空巷。 百姓都知道此事,不少人前來送行。 在一座瓊樓之上,一位平平無奇的男子,一襲蟒服,對著下方烏壓壓的大軍,莫名感慨: “好大的陣仗。” 腦海里的一道蒼老聲音響起:“齊行硯死的有些可惜了,此人大局觀極強,本座還曾奢望將此人收入無間黨,百般現實重負下,還是無法撼動他的文膽。” 陸云煌還是第一次聽先生這樣夸贊一個人,他疑惑道: “先生,齊行硯很厲害嗎?” 蒼老聲音回復道:“如果不是儒廟排擠禮圣一脈,儒廟四大學宮之首的司業,有他一席之位。” 陸云煌若有所思的點頭,繼續問道:“先生,此行,你看好陸鳴淵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