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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帶我來見母親，是希望我感到愧疚嗎？”

    左傾顏還沒開口，天權(quán)倒先怒了，“你這不識好歹的東西！大小姐給你祭拜母親的機(jī)會，你竟妄加揣測，以為別人都跟黑袍一樣，處處算計(jì)心機(jī)狡詐嗎？”

    左傾顏攔住天權(quán)，只看著云溪道，“這么說，你看到你母親的墓時(shí)，心里覺得愧疚？”

    云溪瞳孔一縮，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這大小姐，果然是個(gè)嘴皮子厲害的，像他這種整日被霞姨罵嘴笨的人，根本說不過她！

    左傾顏又道，“你跟著我們來慕家，除了吊唁慕老太君，難道不是想著祭拜云姨？”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助紂為虐，但我聽燼王殿下說了，在北戎攻破邊城，北戎兵肆意屠戮的時(shí)候，有不少百姓和邊軍都親眼見過一個(gè)身穿北戎軍甲，手握一把大黑刀的北戎兵，將刀刃斬向同伴，也救下許多無辜的百姓。”

    聞言，云溪的心里咯噔聲響。

    他明明蒙了面，那些人為何還會記住他，而且傳到了祁燼耳中？

    左傾顏仿佛看透他的想法，笑道，“你瞧，但凡你做過的，不論好事壞事，總會有人知道，有人記住。”

    “每個(gè)人心里都有一桿衡量善與惡的秤，你根本無需在意別人怎么看你，做人只需問心無愧便好。只要你心存善念，云姨在天之靈，都會看見的。”

    云溪心中猶如被雷轟中，胸腔震蕩，久久說不出話來。

    直到左傾顏轉(zhuǎn)身離開，他才回過神來，啞聲問道，“你就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左傾顏背對著他，沉默了許久。

    她原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她想問的人，是上輩子的云溪，不是身后的這個(gè)人。

    可惜，她再也遇不到那個(gè)愿意為她赴湯蹈火，與她共赴黃泉的云溪了。

    忽然，她抬手往后拋了一個(gè)小物件。

    云溪下意識接住，怔然愣在原地。

    玉佩上還殘留著淡淡的余溫。

    直到左傾顏和天權(quán)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云溪才恍然回神，目光重新落到寂冷的墓碑上。

    他緩緩屈膝跪下。

    筆挺的身影在冷月之下單薄而又孤獨(d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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