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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厭凝眸片刻，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道身影來，就聽馮來說道：

    “東宮大火時，除卻少了一具孩童尸體，還少了一個本該當(dāng)值的內(nèi)侍，事后宮中清點尸體時，東宮人數(shù)俱全，一個都不少。”

    “那一日，曹公和榮太傅都曾進宮，榮太傅因為東宮謀逆之事與先帝起了爭執(zhí)，君臣二人大吵之下險些掀了御正殿，加之太皇太后瘋魔，嘴里只道太子為人所害，先帝縱人行兇，鬧得人心沸沸，宮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他們身上。”

    “曹公因為明哲保身，不想牽扯進謀逆案中，未曾入殿就悄無聲息離開，但雜家看過他出入宮廷的記錄，他在宮中逗留了大半個時辰，出宮時還因摔傷了腿腳，被一個內(nèi)侍扶著送出宮的。”

    “那個內(nèi)侍，雜家認得。”

    馮來當(dāng)時還在先帝跟前當(dāng)差，但他的師父孫內(nèi)侍才是先帝最信任的人，榮太傅與先帝爭執(zhí)時馮來并未進殿內(nèi)伺候，反而被孫公公派去盯著東宮那邊，去時路上就遇到了摔傷了腿的曹德江。

    馮來心思細膩，察覺不對便暗中去了一趟內(nèi)廷司，在內(nèi)廷宮人記載上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病死的小太監(jiān)，還有一個逃奴。

    事有巧合，他剛?cè)ゾ陀錾嫌腥艘踩チ藘?nèi)廷司，馮來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未曾將此事抖露出來，還順帶著幫忙遮掩了一二，替曹德江把他出入禁宮的時間往后挪了半個時辰。

    馮來抿抿唇，他知道自己若是冒領(lǐng)了當(dāng)年救命之恩，蕭厭勢必不會為難于他，說不定還會給他一場潑天富貴，可是有些事情紙包不住火。

    蕭厭今日既然告知他身份，恐怕會有大動作。

    榮太傅雖然死了，但曹德江還在，太皇太后也還活著，萬一他們將來說起此事，到時候知他冒領(lǐng)旁人之功，那他當(dāng)年本就不多的抬手之情會被耗個一干二凈，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馮來側(cè)身避開二人行禮的動作，臉上帶出幾絲愧疚。

    “太子殿下對奴才曾有活命之恩，奴才卻未能幫他多少，至于太皇太后，曹家一直暗中疏通銀錢幫忙照拂，奴才所做也不過是不詳查內(nèi)廷，敲打?qū)m人不太過苛待。”

    他本就是個太監(jiān)，靠著主子的尊貴活命。

    跟隨安帝之后自然不敢太過照拂他厭惡之人，唯一有良心的，便是知道曹家動作，睜只眼閉只眼替他們遮掩一二。

    別的，他也不敢多做什么。

    蕭厭聽著馮來的話神色變化，他沒想到當(dāng)年東宮居然還有別的人也逃了出來，也是沒想到馮來會這般坦然跟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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