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997年,3月。 谷雨還沒到,“倒春寒”肆虐北方大地,鵝毛大雪覆蓋大地,落的個白茫茫。 冰冷刺骨的寒風,順著一人狹窄的長方形溝道,聽著身后“撲通”一聲水花,許琛很有先見之明,雙手捏緊粗糙的報紙,全方位捂住口鼻。 冷風無孔不入,小刀一樣劃拉著屁股,時運不濟,他貪睡了幾分鐘,選了個下風口,劣質的香煙混合了谷物發酵的味道…… pang臭!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睡眼稀松,頭發稀疏,長相奇特的人砸巴煙,雙手栓緊褲腰帶,瞎扯淡:“老許,今兒胃口不佳啊!要不讓你嫂子整兩碗下酒糟子,調理調理。” 許琛氣沉丹田,眼神斜撇著男人,面對這張全國人民熟悉的臉,他面不改色:“老黃啊,嫂子昨夜喚我,說枕席微涼,擇日不如撞日,煩請轉告嫂子一聲,準備二兩薄酒,待到今日天黑,我就痛飲二兩,陪嫂子說說心里話。” 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黃段子一溜一溜:“黃博啊,你真要上點心,你看老許這孫子長相,唇紅齒白,那臉跟白面一樣嫩,比電影里那個郭富成還要俊俏,活脫脫一個當代西門慶,這孫子跟你湊一個屋,我都瘆得慌……” 黃博個子矮小,文藝風的長頭發,面皮黢黑,咧著牙齒,呸道:“滾滾滾,你瘆個屁,你有老婆嘛伱就瘆得慌,俺媳婦是好人,就喜歡我這個樣兒了,老許……” 黃博擺頭,伸手特有范的薅了一把頭發,瀟灑風流說:“他有我帥么?” 許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該,輕描淡寫指著坑道:“老黃,有尿,速照!” 坑道里,眾人都哄笑起來。 苦中作樂,北漂的生活,大不易啊! 就說最平常的上廁所,租住的簡陋民房,都沒有廁所的,只能去公共廁所。 夏天還湊合,蟲鳴為伴,抬頭從天蓬的破洞里,有幸還能數一數星星。 冬天就遭罪了,冷風嗖嗖,北方又冷,上廁所就跟上戰場,不到褲袋子兜不住,那是決不可能出門。 能擁有一個四季如春的廁所,自由的決定上廁所的時間,就是一個北漂人真正的“里子”。 “鬧啥呢,大老爺們害不害臊……” 一墻之隔,隔壁的女同胞聽不下去了,仗義執言,潑辣道:“都是幾個大老爺們,欺負小許一個小青年,真不要臉,小許,你別怕,王姐現在不太方便。一會就來幫你……” 坑道里,頓時充滿了歡樂的空氣。 黃博摸了摸臉,直擺腦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許琛這孫子,仗著自己帥,平常酒吧駐唱,他一首歌5塊,這孫子一首歌10塊,碰到不識貨的老娘們,輕輕松松賺大鈔。 可憐自己一身才華,青島歌神張學又,屈居此人身下。 黃博斜瞅著許琛。決定不和這廝一般見識,雙手后背,轉身欲走。 “老黃……” 身后傳來許琛的聲音,黃博轉身,雙手后背。 那孫子恬不知恥,指著一個破壺:“你正好要回去,順路帶帶我這個破壺……” 欺人太甚! 黃博眼神瞅著夜壺,花里胡哨的牡丹國色,倒夜壺,那是太監的差事。 咧著牙齒,老許愈發的不地道了! 許琛慢條斯理:“我最近有點靈感,準備創作出一首新歌,老黃,相信我,這次咱兩真的要發達了!” “歌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正義之道!” 黃博見許琛說的煞有其事,心里有了底,黑漆漆的臉色,頓時有了色彩,眼皮子虛搭著,鬼精說:“老許,你看你說的,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兒,咱兩住一個院子,就是親兄弟啊!我肯定要多照顧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