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989年的冬天,注定是漫長的。 三叔在私人牙科診所里面,取出腿里的子彈,打上破傷風和消炎藥,一直到夜幕降臨,這才從診所出來。 離開之前,他還給了那中年牙醫兩千塊錢的手術費和封口費,讓他別到處亂說話。 夜里天氣開始轉冷。 街上不少行人都穿著毛衣或者羽絨服。 天空開始下起小雨。 南方的冬雨,又冷又粘,似要鉆進骨頭里面去給人冰冷。 三叔和陳小寶在邕江邊找到了一家幽靜的小旅館,便在這邊住下養傷。 真實的槍傷,可不像是電視劇里面演的那么輕易就能痊愈。 子彈在肌肉里面形成爆破性傷害,斷裂的肌肉要想重新長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就算是傷口愈合了,以后會不會變成瘸子,那還得兩說。 三叔就打算在南寧這邊養傷,等到明年春天再離開。 這邊是樓先生的地盤,他在樓先生腳底下養傷,也算是一種保障,至少八局門的人不敢輕易來找他算賬。 這些天三叔一直都躺在床上,吃的穿的,都讓陳小寶去外面買齊。 躺在床上久了,就會無所事事。 三叔開始關心起佛手爺和周翔安那一件事兒,心想著佛手爺此時應該已經去桂林溜達了一圈回到了廣州。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把周翔安搞掉。 于是就打電話給佛手爺,看看情況如何。 果不其然,佛手爺已經回到廣州了,三叔這個電話打過去,接聽的人,是佛手爺本人。 當三叔詢問周翔安的情況的時候,佛手爺呵呵一笑,說: “搞定了。” 三叔一愣,總覺得佛手爺說得太過輕松,不像是真話。 于是便又追問:“佛手爺,您能否對我說一說詳細過程?” 佛手爺就說:“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之前你不是將你假死的照片寄給了我嗎?” “我就拿著你這些照片去找他,你猜他怎么找?” “怎么找?”三叔問。 佛手爺一笑:“就如玉袁老弟你之前猜測的一樣,他追根究底,問我在哪里殺了你,把你埋在了哪里。” “我就說,在桂林啊,至于埋在哪里,這可就不知道了,因為我把你剁碎了扔進漓江里面了。” “漓江的水真清澈啊,沒點兒營養,魚兒都很瘦,所以我這肉一扔下去,一大群魚兒就來搶食。我就對周翔安說,周先生您若是想去找朱玉袁的尸體,恐怕只能將整一條漓江的魚都抓起來,挖開它們的肚子,才能找到那么一丁半點。” “結果我這么一說,周翔安就無話可說了。” 三叔呵呵笑:“他自然無話可說,畢竟佛手爺您真的去了一趟桂林,而我也曾出現在桂林,周翔安就算是派了眼線來這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佛手爺也跟著笑:“那是自然。” “我還利用你給我的照片,和周翔安那老頭談判,讓他把手頭上攢著的所有我的黑料,都交了出來。” “其實之前他已經將一部分料給我了,我知道他還留有后手,但是說破不看破,我就按照他的吩咐去殺你,等‘殺’完了,我就威脅他,說:‘要是你不將我的所有料都給回我,那很抱歉,我會去找警察大隊長陳忠道自首,說我殺了人,而背后指示者是你!’你猜周翔安聽了這話什么反應?” 我三叔就說:“他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吧。” 佛手爺就說:“那是相當精彩,紅一片,白一片,黑一片,紫一片,五顏六色!” “他想要硬著頭皮撐下去,說我沒有證據吹他不脹,我就直接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錄音筆,將剛錄下的錄音播放給他聽,并對他說,現在有證據了。” “結果周翔安那老頭,一下子就軟了,然后乖乖將我的料都交回給了我。” “然后我再將你給我的那些料,全部匿名送給陳忠道,結果不出一個禮拜,天弘服裝設計公司就被查了,就在前天,周翔安也被帶走了。” 三叔聽了這話,呵呵一笑:“佛手爺,您果然是個高人,厲害了!” 佛手爺笑笑,謙虛道:“哪里話,這還不是玉袁老弟你及時給我補上了窟窿?要是你之前沒提醒我,我就對周翔安說把你埋在山里了,如此一來,周翔安肯定會追根究底,我這邊也就沒可能那么快局成得手。” 三叔靠在床邊,一只手拿著電話聽筒,一只手在敲擊著床邊的木板桌面,眼珠子轉動著,若有所思。 第(1/3)頁